車內的氣味很難聞,混雜著劣質皮革與香菸的臭味。
悶得人喘不過氣。
小流星蜷縮在車子的後座上,目光呆滯地盯著手腕上的血線。
她能巧借天機,透過幫人實現願望來續命。
每個月的滿月之夜,她都會受業力影響,生一場大病。
每生一次病,就是渡一次劫。
車窗外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帝都氣溫驟降,路面結了一層冰。
車內雖然有暖氣,但小流星還是覺得冷。
寒氣侵入她的每一個毛孔,像數千根寒針,毫不留情地扎入身體,滲入骨髓。
小流星的身體開始無法自控地抖了起來,她身體緊繃,嘴唇發紫,牙齒打顫。
柔軟的手指凍得僵硬,連搓手哈氣都做不到。
坐在前排的賊夫妻,並沒有察覺小流星的異樣。
兩人把音響開到最大,又抽起了煙。
車子開了暖氣,窗戶是不可能開啟的,煙臭味、皮革味、機油味混雜在一起,糟糕透了。
“老張,前面有家酒吧,咱們進去玩會?”
王淑芬撥弄著捲髮,對著鏡子畫起了口紅。
張強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小流星,“走,這孩子睡著了,咱們去瀟灑瀟灑。”
說著,賊夫妻把車停在了路邊。
兩人下了車,還順手把車裡的暖氣關了。
沒了暖氣,車內的溫度逐漸降低,小流星更冷了,她小臉凍得發白,喉嚨好像被人用針縫住,疼得說不出話。
小流星像一隻虛弱無力的幼貓,軟綿綿地趴在車座上。
車內越來越冷,小流星想爬到前排開啟暖氣,可她沒有一點力氣,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一夜過去。
賊夫妻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想不起車裡還有個孩子。
直到金雞啼鳴,天空泛起魚肚白,賊夫妻才從酒吧的卡座裡醒來。
“哎呀糟了!已經六點了!錯過時間了!”
睡眼惺忪的王淑芬看了眼手機,連忙叫醒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張強。
“老張!快起來!遲到了!”
他們今天除了帶小流星拍影片,還要帶她跟新廣告商籤合同。
賊夫妻發現時間不夠了,連忙離開酒吧,奔向停在路邊的小車。
車子的表面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賊夫妻開啟車門,迎面撲來一陣冷氣。
“哎唷我天,車裡咋這麼冷,感覺比外面的溫度都低。”
“快把暖氣開啟,凍死了。”
張強哆嗦著開啟暖氣,看了眼後座的小流星。
小小一隻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張強笑了兩聲,“喲,睡得還挺沉。”
然而,當他再看第二眼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小流星雙眼緊閉,臉色發青,嘴唇烏紫,長而翹的睫毛上掛著白霜。
周身籠罩著一層死氣,胸膛半天沒有起伏。
“這孩子不對勁啊,你喊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