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論道大會結束了!
來時,數十道遁光如星流匯聚。
去時,三三兩兩,隨風而散。
羅塵揹負雙手,站在壽陽山峰頂,眺望著那些遠去的遁光,神情再不復先前那般智珠在握的自信,反而有些鬱郁。
在他身後,滄瀧和顧綵衣目光崇拜的望著高大背影。
先前與會人員的名單,此刻就握在滄瀧手中。
“十三上宗,外加散修薄寒君,一共二十五人,但凡留名者皆答應了這次幫師兄出手。”
“另外,還有東陽宗四名留在山門的元嬰真人,東陽大長老也承諾到時候會帶他們一起出發。”
“師兄,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是吧?”
羅塵沒有回話,只是在懸崖峭壁邊緣徐徐踱著步。
顧綵衣最擅察言觀色,此刻瞥見羅塵鬱郁側臉,心生不解。
“夫君,為何撮合了此事,你反而不開心,難道其中有變數?”
變數?
羅塵腳步一頓,微微嘆了口氣。
其中當然有變數!
真正讓所有人都同意這個計劃的是兩大化神存在!
不管是鄧太嶽悍然擊殺兩大道宗真人的投名狀,還是東荒人妖兩族的強強聯手,亦或者醍醐丹的化神契機誘惑,都終究只是誘因。
北海厲滄海,蒼梧山青霜,這兩人的參與,才是眾人心中的定心丸。
人族化神大能,妖族五階古妖,從數量上就不亞於如今只有一尊化神大能的天元道宗了。
正因這種直觀對比,所以才會瞬間壓倒眾人搖擺的心思。
然而!
“厲滄海與我僅僅只是點頭之交,所謂的默契,還要看對方的意願。”
“至於青霜……她究竟會不會出手,也沒有給我正面答案。”
“最後,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羅塵心中如此想道。
但口頭上,他並沒有說出這些東西。
而是轉過身來,目光柔和的看著二女。
“滄瀧,那具白虎傀儡你祭煉得如何了?”
滄瀧微微一笑,“已經完全掌握,雖然這傀儡煉製得極為巧妙,但操控手法更多是落雲宗的風格。我早年與韓瞻交情不俗,因此得過對方指點,百年時間已經足夠我將其祭煉得爐火純青。”
羅塵嗯了一聲,不無意外的說道:“以你如今元嬰中期境界,駕馭此傀儡應該可以長久作戰了。另外,我再予你五十張四階符篆,關鍵時刻砸出去便是。”
羅塵手頭上其實有著一份很厚實的家底,那就是數量龐大的四階符篆!
那是他當年在丹聖福地藉助制符來參悟火系法則真意之時的副產品,多為火鳳燎原與炎龍降誕這兩門四階法術,一直壓在手裡,沒有用武之地。
這些符篆可不是什麼劣質貨,而是精品中的精品!
要知道羅塵將那兩門法術都分別修行到了大圓滿層次,威能堪稱化神之下獨一檔的存在,等閒元嬰真人都擋不了一張。
冰堡擅長制符用符,這一點從早年的絕情仙子那裡,羅塵就知道了。
他相信滄瀧得了這批符篆,外加一尊元嬰後期的白虎傀儡,其戰力絕不遜於任何大修士。
倒是顧綵衣在旁邊聽得一愣,“你元嬰中期了?”
滄瀧螓首輕點,笑著看向羅塵:“這還要多虧了師兄的恩賜。當初你留在我身體裡的東西,用了百年妾身已經煉化大半,元嬰中期境界不過水到渠成而已。”
顧綵衣眼睛瞪大,什麼叫“留在身體裡的東西?”
羅塵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細細解釋道:“是一部分天地元氣外加轉化後的水屬性本源法力。當初我急於求成,領悟水之本源的時候,引發了水火兩大本源互衝,還一度造成了天地異變。這件事,綵衣你應該知道。當時情況萬分危急,雖然我依靠秘法避了過去,但體內充斥太多的天地元氣。是滄瀧犧牲清白,用她的特殊體質,配合雙修之法,才救了我一命。事情解決之後,我將一部分多餘的天地元氣留在了滄瀧心竅裡面,大致就是這樣了。”
經過這一番解釋,顧綵衣這才明白滄瀧為何百年時光精進如斯,從剛剛結嬰一躍元嬰中期之境。
同時,也很感激滄瀧犧牲自己清白……救了夫君。
等等,犧牲清白,雙修之法,這又是什麼?
顧綵衣陡然醒悟過來,難怪和夫君重逢後,滄瀧就一直陪在身邊,與自己同行,毫不避嫌。
就連召開壽陽論道大會的時候,她也是坐在夫君身後。
自己為了彰顯大氣風度,沒有怎麼生氣,只當是夫君為了“裝點門面”。
現在想來,自己靜心突破元嬰期的那百年時間,不知不覺忽略了很多啊!
對顧綵衣似有似無投來的幽怨目光,羅塵假裝沒看見,而是張口一吐,一抹五彩光團飛了出來。
他手一搓,五彩光團分散成了五個單獨的劍丸。
滄瀧只看了一眼,就驚訝出聲。
“是當初我渡劫之時,師兄你特意用天雷煉製的那一批劍丸?”
羅塵輕輕點頭,然後鄭重的看向顧綵衣。
“此乃五行劍丸,每一枚皆為真器之屬,乃為夫苦心煉製而來。”
“分則鋒銳無匹,合則威能宏大,更可組成大五行劍陣,橫行元嬰境界不成問題!”
“綵衣,你剛剛結嬰,體內法寶底蘊不夠,沒有透過雷劫淬鍊為真器,對你如今戰鬥助益不多。我將這五枚劍丸暫時給你,並且留下一副陣圖以及大量法力。屆時,你便可以強行催動大五行劍陣,應對一切敵人!”
顧綵衣面露遲疑之色,並沒有伸手去接。
她不解的看向羅塵:“如此威能宏大的寶物,在夫君手裡應該更厲害,為何要給我?”
羅塵溫柔的笑道:“還記得去羅天宗的那個老者吧?”
顧綵衣下意識說道:“周雲深?”
羅塵笑了笑,似是追憶往事一般的說道:“對,他乃中州周家老祖。我與他相識之時,更在中州之前,那時候他們家族還在北海。我與他暗中達成了合作關係,一旦我對中州發難,周家事後難免遭到波及。是以,你需要替我做一件事,在我們攻打東元大陸的時候,你去一趟天南大陸,將周家重要族人接走,帶回東荒。”
顧綵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去接五彩劍丸。
然後在手剛握住鋒利劍丸的剎那,她就猛的抬起了頭。
“夫君,你是刻意支開我,不想讓我參與正面戰場嗎?”
羅塵笑著搖了搖頭,“你怎會這樣想?這件事乃是為夫的承諾,如果周家遭難,那為夫不是失信於人嗎?而且,那周雲深在大限來臨之前,都要不遠萬里來羅天宗一趟,可見此事的重要性。我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綵衣,你不會讓為夫失望吧!”
顧綵衣半信半疑的收起了劍丸,“綵衣會圓滿完成此事,一定不讓夫君失望。”
“嗯,那你抓緊時間去簡單祭煉一下這五枚劍丸以及這份陣圖。還有三年時間,勉強夠了。”
顧綵衣又從羅塵手裡接過了一份陣圖,然後匆匆離去。
滄瀧站在一旁,目光中有些豔羨。
她能夠感受出,羅塵對顧綵衣的那份偏愛,裡面有著不同於自己和羅塵之間的溫柔愛意。
這是她沒有在羅塵和司馬惠娘之間看到過的,在司馬惠娘身上,羅塵表現出來的更多是責任。
倒是在那個陣圖上,滄瀧又有了種眼熟的感覺。
大五行劍陣?
外加先前白虎傀儡上濃郁的落雲宗傀儡操控風格。
滄瀧不合時宜的提起了韓瞻。
“師兄,你與韓瞻?”
羅塵坦然地說道:“是有一些恩怨糾葛,說來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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