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洲想多給方知知一些時間,等待她慢慢修復心中的傷痕。
陸哲終於放過了乖乖,搶走陸宴洲手裡的掃帚,開始掃起了院子。
還真別說,付出體力勞動之後,抑制悲痛的效果確實能好一些。
逃離魔爪的乖乖終於重獲自由,聞著味道來到了院子的東南角,它以前在這埋過野雞,不知道還在不在。
陸宴洲一清閒下來,就忍不住想流淚,於是這次換成了他騷擾乖乖。
不過他沒擼毛,而是找了把鋤頭,幫著乖乖挖坑。
它這麼急切地挖坑,難不成地下還藏著妹妹的什麼遺物?
“方知知!你回來了嗎?”
院子裡的陸哲和陸宴洲同時轉頭,只見一個村婦面帶喜色跑了過來。
“你們好,我是方知知的姑姑,親姑姑!聽說你們不養她了?把孩子交給我吧!我肯定能把孩子養得白白胖胖!”
原來是方錦程那個渾蛋的家人!
這家人的心都黑透了,還能出什麼好人?
陸哲捏緊了手裡的掃帚,手上動作沒停,所有塵土都往門口掃,撲了方姑姑一身灰。
陸宴洲拎著手裡的鋤頭來到門口:“誰說我們不養知知了?”
“不養她你們送她回來幹什麼?”方姑姑撲騰著衣褲上的塵土,“你這老頭,怎麼幹活的!當管家就要有個當管家的樣子,主人還沒發話呢,你這個下人先來勁了!”
方姑姑沉迷短劇,看多了霸總劇,預設這個滿臉都是塵土的老頭是陸宴洲帶來的管家。
“您就是方知知的舅舅吧,”方姑姑一臉殷勤地看向陸宴洲,“咱這也沾親帶故的。這房子多久沒住人了,髒得狠,先去我家坐坐?”
她的嗓門極大,聲音又尖銳,聽得陸宴洲和陸哲直皺眉頭。
“錦程跟言晴好歹夫妻一場,雖然說他倆現在都不在了,但是咱兩家的關係不能斷啊,聽說你們在城裡混得不錯,能不能也給我安排一個工作?我鄉下人,最能吃苦耐勞了,讓我做個保潔都行!”方姑姑還沉浸在霸道總裁愛上保潔王媽的精神鴉片之中呢。
一提陸言晴的名字,陸哲和陸宴洲直接炸毛。
陸哲揮舞著掃帚,陸宴洲揮舞著鋤頭,直接將人趕出門外。
乖乖終於挖到它半年前埋放的野雞,已經腐爛到令狼作嘔。
怎麼回事!以前它連吃腐肉都吃得可香了,怎麼去了幾天城裡,回來就聞不了這個臭味了!
乖乖很鬱悶,以後再回歸戈壁,它可怎麼活啊!
陸哲和陸宴洲將門關上,門外傳來了吵嚷聲。
“方錦麗!你還有臉來找知知!當初孩子冒著大雪去你家討口吃的,你給了什麼?你把你家餵狗的艘麵條給人家!”
“方錦華!別以為我不知道!以前陸言晴剛嫁過來的時候,你沒少給她使絆子!天天挑唆他們夫妻倆吵架,你好從方錦程這拿錢回去貼補家用!”
聽著外面一群狗咬狗,陸哲氣紅了眼,拉開大門揮舞起掃帚:“都給我滾!”
“你們再來瞎攀親戚,我就報警了!”陸宴洲警告道。
可是這群人不停,爭先恐後地往前擠。
“我給方知知饅頭吃過!”
“你那是長了毛的饅頭,孩子吃了不拉肚子!我!方知知小時候我抱過她!”
“我們誰沒抱過她!”
見陸家人搭理,這群人更爭論得更賣力了,即便是打得頭破血流,也要在陸家人面前留個好印象。
乖乖本就煩躁,外邊又一群蒼蠅在吵,直接衝到這波人面前,朝他們怒吼!
還是乖乖好使,它一張嘴,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舅舅,外公,出什麼事了?”
被吵醒的方知知,牽著外婆的手來到了院子裡。
看見小丫頭那哭腫的雙眼,陸哲偷偷擦眼淚。
日子過得清貧就算了,還攤上這麼一幫壞親戚,他的知知還能成長得這麼懂事!
“知知,我是姑姑!”
“我是二伯!”
“我是七叔!”
過年都見不齊這麼多人,居然在一個平平無奇的週末見全了。
方知知眼神中帶著疏離:“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們來看看你,知知,暑假快到了,要不要來姑姑家住幾天?”
“知知,三叔一直掛念著你,中午來三叔家吃飯吧!”
陸宴洲擰眉看著這群打秋風的親戚,使了個眼色,方知知的八個保鏢快速冒出來,將眾人隔離開。
方知知認真講道:“我不認識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
“嘿!你這孩子!去城裡住了幾天就忘本!你姓方!你是我們方家的人!”
方知知拉住譚靜香的手:“外婆,我跟你姓好不好,我姓譚,以後叫譚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