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嘶哈嘶哈”
第二天,當陸雲塵興沖沖趕來讓王澄陪自己上艦實習時,只看到破了一個大洞還沒有修好的院牆花窗。
還有剛剛起床,正一手扶著牆,一手扶著腰慢慢踱步,還在呲牙咧嘴的富貴兄弟。
“怎麼了這是?被大象給踩了啊?我跟你說,咱玉京城有一座洗象池,有文人作詩:後園虛閣壓城濠,濺瀑跳波閘口牢。正欲憑欄看洗象,玉河新水一時高。
我小時候就親眼見過不小心被大象踩了的象奴,那倒黴鬼看起來就跟你差不多。”
一隻眼睛眼圈發青,渾身痠疼的王澄沒好氣道:“我昨天成功破了六品,就算躺那裡讓一群大象隨便踩,它們也不可能踩中我這個白水郎兼朝奉郎。
哥們兒這是被龍踩了一腳好不好?
放心,陸大少,不耽誤你上艦,跟我走吧。”
陸雲塵腦海裡浮現出了宴雲綃的身影,顯然是誤會了什麼,豎起大拇指,對他曖昧一笑,天才就應該不走尋常路,說起來“姐姐踩我”也算是一條新賽道了。
殊不知王澄根本沒有騙他,過程一點也不香豔,小命都差點沒了。
一邊慢慢活動著身子骨,心裡慶幸:
“我真是有先見之明,直到突破六品之後才找她要蛟蛻。
不然明年的昨天就是我王老爺的忌日了。”
事實上,不要說現在他只是區區六品,比雲綃這位五品龍女還低了一品。
就算是四品職官來到月港這片已經歸屬於宴夫人的道場法界,也絕對討不到好處。
王澄雖然在提出要求的時候就已經隨時防備著捱打,但依舊躲閃不及,被她含羞帶怯地一推給轟飛出去。
幸虧及時以龍衣蟒袍包裹全身,發動【化蛟】之術縮成炮彈大小,又讓清風和轟隆轟隆全力減速才逃過一劫。
不過,昨天雲綃最終還是回房間把.貼身小衣脫給了他,臉上還有一種微微鬆了一口氣的輕鬆感。
王澄不知道她到底在慶幸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昨天雲綃回自己在桂園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將換下來蛟蛻甩到他臉上,不忘嘟起櫻瓣色的粉唇,兇巴巴地對他告誡:“小澄子,我警告你哦,你只能拿我的蛟蛻練過洋牽星術,絕對不準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過去,她對男女之事不瞭解,對這種事情也從不往心裡去,在她眼裡男女情愛就跟人看狗片、猴片差不多。
王澄跟猴子完全不一樣。
【過洋牽星術】修成本命星官角木蛟,披上龍衣就有了蛟龍命格,加上比真蛟龍還要濃厚的蛟龍氣,在她眼裡就是另一條蛟龍。
只是她的化形是由龍到人,王澄則是由人到龍而已。
把貼身之物交給他煉法,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害羞”的情緒,卻離奇地沒有感到一點點惱怒。
王澄卻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看過阿綃姐姐對家人的執念,知道她不捨得打死自己。
將蛟蛻貼身收好,故意逗她:
“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讀《春秋》的,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唉,大人的世界可真是複雜,我看我以後還是叫你宴姨吧。”
雲綃被他說的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隻能煉法。”
這單純的龍女還以為王澄是真的單純,對男女之事沒有開竅,自己誤會了他,卻不知道王澄雖然實操為零,卻是個理論老司機。
真要放浪形骸,恐怕蘭花派都要把他和祖師爺擺在一起供起來。
看到往日裡清清冷冷的龍女姐姐破功,像正常的少女一樣害羞,王澄心中大感有趣。
竟然有一種反向養成的古怪成就感。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一下子連身上的傷都好受了不少。
當場就開壇做法,把雲綃的蛟蛻供奉在了四海通寶的錢眼裡,只等七天之後就能拿來升級龍衣蟒袍。
朝奉郎的秘傳正法【五帝金錢劍】也被他搞到了手裡,只等湊齊一批震碎師父他們眼鏡,前無古人的“五帝錢”就動手煉法。
很快,王澄和陸雲塵聯袂來到碼頭。
看到一支以風帆戰艦【青衣號】為首的龐大舟師,十幾艘四百料主力戰船上全都掛著同樣的旗幟。
隸屬於剛剛開張沒有多久的“青衣船鏢局”。
登上這艘作為訓練艦的【青衣號】,這段時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外語書的陸雲塵再也繃不住了。
攬過王澄的肩膀,滿臉幽怨:“老王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和三叔都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的世襲百戶。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不以普通人的身份跟我們相處了。
到了月港我才知道,你這小子根本就不老實。
直歲堂官弟子,三位大船頭之一,自己家裡就有艦隊,給我幫忙的船員都是現成的,打個招呼就叫過來了,你才是真正的狗大戶!
你在月港可比我在京城的時候威風多了。
喂,有沒有渠道給咱寶山千戶所多搞幾艘風帆戰艦?讓兄弟也威風威風?”王澄推開他,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