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有鬼神!
信徒負責向鬼神供奉香火,鬼神負責庇佑信徒,是最根本的人神契約。
漢代之前鬼、神並不分家,上鬼橫行一方,行善還是作惡都在一念之間。
就連現在的鬼神也同時兼具【神號】和【鬼號】,一者賞一者罰。
普通刺客要是敢借鬼神的掩護下藥刺殺,必定獲罪於鬼神,比墳頭蹦迪也好不了多少,當晚就會死的慘不忍睹。
靖海王雖然是個溫和招安派,但事關神明威嚴,遇到這種情況也絕對不會手軟。
可你說上香的是我好大兒?那就沒事了!沖天怒火瞬間消散一空,還砸吧著嘴暗暗讚賞:“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這種做事不拘一格的樣子,像我!果然還是我們老王家的種兒好啊。”
再說這些叛徒的手下先是背刺了採水王家,後面隨便燒幾炷香就想讓他靖王爺以德報怨,庇佑他們?那也是真的想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連迷香燃燒後擴散開來的煙氣都均勻了不少。
潤物細無聲!這時,不只是位於水線以下的下層船艙空氣不流通,在關閉所有側舷炮門之後,整艘戰艦內部都沒有多少通氣口。
再加上風帆戰艦內部採用的是前後貫通甲板,艙室裡中也幾乎不存在任何完整的隔斷和死角。
迷香的藥效在密閉環境下自然而然被髮揮到了極致。
噗通、噗通.一層又一層的船員集體倒了下去,手中的各種先進火器也全都沒有了用處,變成一堆擺設般的燒火棍。
前後只用了半炷香的時間,出其不意的迷香攻擊就輕鬆解決掉了這條船上的大部分戰鬥力。
王澄也意識到自己貌似在無意間發現了一片新大陸:
“海上封閉的風帆戰艦跟雞鳴五鼓返魂香更配哦。
有機會下次還玩,哦不,是給老父親盡孝。”
抬手發出一隻用符紙折成的傳訊紙鶴,通知張福順號接應,一隻腳踏上通往露天甲板的樓梯。
接下來他需要直面一項最艱鉅的任務,解決掉今晚負責輪值的水手班組,以及那位七品職官船頭兒崔勝!
大概是因為這位空降的船頭兒融不進倭人的圈子,就沒有去船艙裡跟他們一起慶祝,只帶著七八個嫡系親軍在甲板上值守。
把盾牌圍成一圈,面前擺著火盆,有酒有肉,身上也都裹著皮裘,但冷風依舊不停鑽進骨頭縫裡,條件實在艱苦。
幸虧這幫人大都內外練有成,不然還真堅持不下來。
崔勝說完了新年祝酒詞,看眾人士氣還是有些低落,便端起酒杯激勵道:
“兄弟們,早在追殺那群疍民的第二天,我就把這裡的情況傳訊給了月港的合作者。
他說韓家大小姐是個路痴,專門安排引路的舟師火長就是前面那個該死的小子。
沒有這小子和他手裡的牽星術、針路圖,【韓興發號】根本就回不去,月港那邊的【耍猴兒】會負責出手,不用我們再去管。”
“咱們這段時間不好受,前面的小破漁船更難受。
兄弟們最多再堅持兩天,等幹掉那條漁船我們就直接返回瀛洲,到港之後我就找一群最嫩的藝伎好好犒賞兄弟們!”
聽到崔勝畫的大餅,一幫親軍雖然對那些把臉抹得慘白,牙齒塗成漆黑的藝伎不是那麼感冒。
但在海上待了這麼長時間,看圈裡的羊和自家兄弟時都感覺眉清目秀。
到時候只要把臉一蒙,完全一樣。
再不行就去找良家婦女夜爬。
沒有哪個瀛洲婦人會拒絕跟他們這些平均身高一米七的大昭人春風一度,還盼著能留下子嗣。
反正他們在瀛洲各大港口駐軍的日子過得快活極了。
眾親軍正要舉杯感謝自家船頭兒大氣,一個縮在舷牆一角,負責對張福順號盯梢的親軍突然高聲大叫起來:
“船頭兒,前面的漁船轉向了,朝我們來了,速度很快!”
眾人豁然站起,扭頭看去。
就見本來頂著北風與他們同向航行的張福順號彷彿騎士衝鋒,先是收帆減速與【紫英號】並行,然後調轉船頭狠狠朝他們撞了過來。
漁船上充斥著香火氣,頭獅板的能力【鬼頭風】全開,旋風尖嘯著驅散風雪,鼓滿風帆,讓後者根本來不及躲避。
親軍才剛剛發現了異常,敲響警鐘示警,張福順號就已經衝了上來。
鐺!鐺!鐺!可是更讓眾人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任憑警鐘迴盪,正在船艙裡慶祝的那些倭人都沒有絲毫反應,連跑動的聲音都聽不到。
崔勝不由怒吼道:“快去看看怎麼回事?要是敢違抗我的命令喝酒誤事,我就讓他們通通剖腹!”
兩個距離艙門最近的親軍連忙衝下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