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澄拽了一把張家兄弟的同時,自己不退反進,頭頂、左右雙肩的福、祿、壽三火熊熊燃燒。
房間裡好似點燃火爐,空氣裡發出陣陣冰塊遭遇熱鐵的刺耳滋啦聲。
他雖然還沒有達到“命火純陽,炙殺惡鬼”的境界,但在面對尋常邪祟時至少有了抵抗之力。
那種詭異的銅臭氣被三火一衝,陡然消散不少,張武張文也逃過一劫,連滾帶爬地逃出正房。
他們身後,奇貨可居已經幫王澄看到了那邪祟的情報。
【邪祟:此地無銀三百兩,又名:銀倀。
世人都知道老虎身邊有虎倀,卻不知道很多銀子身邊其實也有銀倀。
走山一脈的地班職官山賊、趕山客、坐地虎都有一門絕活。
在埋藏銀子和其他寶物的時候,會狠狠折磨一個活人,讓這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問他:‘你願意為我守護銀子嗎?’那人熬不住酷刑只能答應。
最後再把那個人燒成灰和寶物一起裝進罈子裡,就可以遮掩寶光,預防別人窺探,並且殺死盜竊者。
時間一長,這種守護寶物的銀倀就會被‘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傳說和願力汙染,變成邪祟。
這種邪祟生前實力越強,埋在土裡的年頭越久就越厲害。
忌:凡是得到這種銀子的,聞到銅臭味就會抽搐暈倒,一定要用價值更高昂的財富引走銀倀,才能順利得到銀子和寶物。】
剛剛正是銀倀身上的邪氣遮蔽了寶光。
要不是有四海通寶,王澄根本別想找到薛大藏起來的寶貝。
呼吸之間,一個渾身銀灰色,帶著斑斑血痕的呆滯身影已然在王澄面前現身,陰冷惡臭的邪氣幾乎將空氣都給凍結。
咻!咻!滾出正房的張家兄弟沒有逃跑,在王澄身後彎弓搭箭,一連兩箭射到那邪祟的身上。
卻瞬間穿透過去,沒能傷到銀倀分毫。
這是王澄在當初送王船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直面邪祟,張家兄弟也差不多。
倉促之間,方寸大亂,忘記了能對抗邪祟的只有神道職官或者其他邪祟。
一擊失手後才反應過來,連忙對王澄提醒道:
“大船頭兒,族裡的老人都說邪祟是從眾生念想裡爬出來的邪魔,凡人傷不了它們,咱們還是先撤吧。”
王澄比他們更瞭解邪祟,腦子裡浮現出父親說過的話:“這個世界陰陽混同,亡魂陰鬼不過是司空見慣的東西,大多數都對人沒什麼殺傷力,無非一迷、二遮、三嚇而已。
但邪祟與陰鬼截然不同。
就跟每一種神道職官都對應七十二候中的某一候應一樣,每一種邪祟都能對應人類社會中的某一種傳說或民俗。
本質約等於自然現象,會按照特定執念和規律殺人,普通人遇到只能逃跑,只有神道職官才能與之正面對抗。
一部分中高品的職官還能收服它們為己所用,以邪祟制御其他邪祟。”
眼前這位被人為創造出來的銀倀,在被“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傳說汙染後,已然今非昔比。
誰戳破了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執念,誰就得死!眼前銀光一閃,卻是一條銀色手臂抽到了王澄面前。
弓箭對它無效,可它這一記反擊即使被環首刀的刀刃擋住,也差點給王澄掀了一個跟頭。
憑他現在區區籙生的本事百分百打不過對方。
在地上翻滾著來到門口後,那銀倀卻沒有繼續追擊。
見狀王澄臉色一喜:“有門兒!這銀倀應該是薛大從某個走山一脈地班職官手裡搞來的,只會機械性地做出反應,守護寶物寸步不離。
再加上我還看到了它的禁忌,完全可以試一試。”
王澄猛然跺腳,那一道從海渚鬼身上奪來的鬼通【黿頭身】在陸地上沒有用武之地,另一張底牌卻是無礙。
門外的張武張文眼前一花。
恍然之間依稀看到王澄的影子扭曲,猛然睜開一雙油綠色的眼睛,身上有蛟蛇般的紋路流動,飛速織成一身華麗而又邪異的王袍。
那副樣子似乎比這個邪祟銀倀還要兇惡恐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但再定睛一看卻什麼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