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醫師一死。
對於善仁方丈而言,損失不可謂不大。
墨醫師與他合作多年,彼此雖然各懷心思,但仍稱得上是極為可靠的盟友。
墨醫師看中了他的實力,需要他幫忙煉菇。
而他則看中了其背後的聖教,想要給自己留條退路。
善仁方丈十分清楚,一旦佛門來人,自己這些年所犯下的勾當,定會暴露無遺。
屆時,別說是招娣鎮了,只怕整個西域都將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更不要說,他還要圖謀無相傳承。
一旦讓世人知曉,他得到了無相傳承,說不準便會如數十年前的諸葛火旺,遭正道魔道聯合圍殺。
在那種情況下,唯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才能保得住他。
而這個靠山,善仁方丈本來已經物色妥當,就是墨醫師身後的聖教!聖教遍佈四洲,各門各派多多少少都有聖教信徒的影子。
若有聖教庇護,他定能在佛門的追殺下,保住一條小命。
可如今……
隨著墨醫師一死,善仁方丈徹底孤立無援,聖教夢也就此破碎。
此仇不共戴天,無異於斷人生路!
“這群螻蟻當真該死。”
“他們莫不是以為老衲,不敢大開殺戒不成?”
善仁方丈眼中殺意凜然,面色猙獰可怖。
不過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善仁方丈能有今日的修為,靠得就是老謀深算,謀定而後動,三思而後行。
遂而他很快便壓下了心中的火氣,開始琢磨當下的情況。
“以墨醫師的本事,僅憑那小子與吳族長,絕不可能殺得了他。”
“此事另有蹊蹺,他們說不準還有幫手……”
沒有人比善仁方丈,更瞭解墨醫師。
他與墨醫師相處多年,對其可謂是知根知底。
墨醫師看似實力低微,不善殺伐。
不過卻有諸多傳承傍身,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並且這些年來,善仁方丈早已知曉。
墨醫師為了防備他,暗中利用他所給予的資源,給自己謀劃了許多後手。
善仁方丈對此心知肚明,只是因為墨醫師對他還要大用,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未曾點破罷了。
遂而他十分清楚,墨醫師的實力,絕對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甚至這傢伙為了防備他,很有可能已經掌握了什麼,能夠抗衡五轉菇師的手段。
然而饒是如此,墨醫師竟仍然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連個浪花都沒掀起來。
這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僅憑那小子與吳族長,便能辦得到的事情。
這倆傢伙一個二轉一個四轉,以墨醫師的能耐,哪怕打不過,難道逃還逃不過嗎?
“若老衲沒記錯的話,文師太這段時日,貌似一直沒在廟裡。”
“該不會此事和她也有關係吧?”
善仁方丈念及此處,面色不由得一沉再沉。
若當真如此,此事說不得還和佛門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他早就懷疑,‘色空’那小子和文師太有染,其很有可能也是佛門的人。
如今一看,八九不離十。
不過哪怕再加上一個文師太,以墨醫師的本事,也不該死得如此草率,這其中估計還另有佛門菇師相助。
“不行,查,必須狠狠地查。”
“若此事真和佛門有關,那他們既然敢對墨醫師下手,那老衲肯定也已經徹底暴露。”
“在這種情況下,老衲再演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必須早做打算,甚至先下手為強,趕在佛門來人前,直接滅了這群佛門走狗。”
善仁方丈面露狠色,當機立斷,直接喚來僧眾,徹查此事。
一旦讓他確定,摻和此事的都有哪些人,便打算立即出手,將之一網打盡。
……
次日。
春香樓。
“現如今墨醫師已死,方丈肯定會有所行動。”
“如今我身上這張色空的皮囊,估計很快就要穿不下去了。”
吳量一夜未眠,目光冷峻地望向送子廟的方向。
早在文師太洞悉了他的身份後,他就明白自己已經很難再裝下去了。
從那時起,吳量便放棄了按部就班,穩步發育,報復送子廟的計劃。
如今他解決十八銅人以及墨醫師,無疑等同於和方丈撕破面皮,不再虛與委蛇。
接下來就是真刀真槍,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了……
“計劃還是太過倉促,以至於我現在仍處於被動。”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再拖下去,佛門來人,萬事皆休。”
吳量搖了搖頭,對此頗為惋惜。
不過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接下來善仁方丈說不得會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