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聲東擊西,妖獸就是妖獸……咳咳,這頭玄煞虎太過蠢笨,竟然沒有識破這築基小修的計策,好好一場鬥法,竟然只持續了一刻鐘,著實無趣。”
包廂之中,乾瘦修士倚靠在軟榻上,微微搖頭,面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
透過陣法可以看到,場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血色光幕,一頭巨虎伏在地上,脊背上插著一把奇形靈器。
而在它對面十丈之外,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修士懸在空中,喘著粗氣,眼神兇狠,又夾雜著劫後餘生的欣喜。
他面色蒼白,透出幾分憔悴,完全沒有築基後期修士應該有的出塵脫俗的氣質。
一身玄黑色的法衣破破爛爛,左邊衣袖完全撕裂,露出一條佈滿了傷口和血痕的手臂,但卻略顯陳舊,顯然在與巨虎交手前就已經存在。
一名身穿藍色法衣的築基修士從高臺上飛下,來到血色光幕之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巨虎屍體,面上露出幾分不滿,朗聲道:“唐七弧勝!”
看臺上有不少修士面露懊惱之色,還有人怒視中年修士,不停咒罵。
他們都是以靈石下注,賭玄煞虎會勝,如今全都付之東流,自然是大為失望。
白麵修士看到對面高臺上一名捶胸頓足的築基修士,哈哈一笑:“羅道友如此喜歡觀賞死鬥,何不下注參賭?”
他懷中的侍女此刻已經混身癱軟,眼神迷離,面頰潮紅,衣衫凌亂,露出白皙的肩膀和一邊的豐腴。
她的兩條長腿搭在軟榻邊緣,鞋襪褪去,一雙腳用力弓起,腳尖重重點在絨毯上,不住顫動,喘息聲越發急促。
乾瘦修士對這幕春光視而不見,淡淡道:“若是下注作賭,心神為之牽動,反而樂趣全無。不過凌兄屢次來這死鬥場,似乎從未下注,卻不知是何故?”
凌朔夜看著場中的中年修士,明媚的陽光穿過血色光幕,把他染成了一片血紅。
他心中暗歎一聲,面上露出笑意:“凌某和羅道友一樣,只喜歡看修士與妖獸死鬥,下注反而會削減樂趣。”
乾瘦修士哈哈一笑:“英雄所見略同,些許靈石,如何比得過這死鬥之樂,可惜沒有其他王族的妖獸參與死鬥……”
“羅道友慎言!”白麵修士神情微變,出言打斷。
“啊……”
他正在揉捏侍女豐腴的右手,力道突然變大,侍女吃痛,低低喊了一聲。
乾瘦修士神情一僵,乾笑兩聲:“這玄煞虎雖然有幾分煞虎王族的血脈,但實力還是弱了一些,呵呵……”
凌朔夜在旁看著,心中冷笑不已。
這兩人都不是虔誠信奉龍神之人,為妖族效忠,只是為了提升修為。
而正是這種人,才容易從其口中打探訊息。
白麵修士眉頭一皺,低頭看向懷中的美貌侍女,右手輕輕揉捏了兩下,輕嘆一聲:“可惜了……”
侍女喘息了一下,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恭順地看向白麵修士。
白麵修士抽出左手,撫上侍女嬌嫩的面龐。
一道淡淡黑氣從掌心吐出,融入侍女泛紅的臉頰。
侍女的笑容僵在臉上,一雙泛著媚意的美眸,慢慢失去了光澤。
白麵修士鬆開雙手,侍女的身體緩緩滑落到絨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凌朔夜心中一沉,白麵修士整了整略顯凌亂的法衣,說道:“這場死鬥已經結束,在下做東,請凌兄和羅道友去八珍樓,飲酒作樂,如何?”
乾瘦修士瞥了侍女一眼,面上笑容更加濃郁:“豈能讓王道友破費,今日在下做東。”
白麵修士哈哈一笑:“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凌兄意下如何?”
凌朔夜眼眸微垂,看著躺在地上的侍女,淡淡道:“既然兩位道友有意,凌某自然是奉陪到底。”
白麵修士當即站起身來:“既如此,那我等這便動身……”
“王道友且慢。”乾瘦修士卻是出言制止,“死鬥還未徹底結束,不妨稍等片刻。”
白麵修士一怔,轉頭看向窗外。
血色光幕之內,中年修士收回插在巨虎屍體脊背上的奇形靈器,向那築基修士抱拳一拜,目中閃過幾分懼意:“唐某已經斬殺此虎,按照約定,應該得到赦免……”
築基修士冷笑一聲,打斷了他:“赦免?還從沒有任何人,能夠活著走出這座死鬥場!”
中年修士呆住了,半晌後方才叫道:“趙前輩親口所言,只要我能斬殺這頭玄煞虎,就會饒我一命,莫非神教要背信棄義?”
築基修士的神情更加譏諷:“對待你這種不敬龍神之人,何來背信棄義一說?”
“你註定要作為獻給龍神的祭品,殺了這頭玄煞虎,不過是讓你多活一會兒,此處便是你的祭臺!”
他抬手一拂腰間儲物袋,拿出一個陣盤,右手併成劍指,點在陣盤之上,喝道:“起!”
血色光幕微微閃爍起來,光芒變得越發濃郁。
由黑色巨巖鋪成的地面上,緩緩升起一座數丈大小的石臺,距離中年修士只有十餘丈。
中年修士神情大變,身形暴退。
築基修士輕蔑一笑,又點了一下陣盤。
血色光幕一閃之下,射出幾百道血色流光,凝成一條條細細的繩索,閃電般射向中年修士,把他牢牢捆住。
中年修士極力掙扎,御使那似刀似劍的奇形靈器,斬向那些血色繩索,但卻沒有絲毫作用,甚至無法留下一絲痕跡。
血色繩索輕輕移動,將中年修士放在石臺之上。
一聲龍吟忽然響起,傳遍了整個死鬥場,四面高臺上的修士全都站了起來。
血色繩索忽然扁了下來,化作一片片薄如蟬翼的刀鋒,往中間收縮,悄無聲息之間,便將中年修士削成幾百塊碎屍。
血肉如雨,落在高臺上,彷彿雨水滲入黃土,全部融入堅硬的石臺中,消失不見。
築基修士朗聲道:“這就是不敬龍神,反抗蛟龍王族的下場!”
高臺上的修士神情狂熱,大聲歡呼,還有人咬牙切齒地詛咒那中年修士。
也有一些修士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臉上露出懼意,但很快便強行掩蓋下去,不敢表露出來。
包廂之中,乾瘦修士起身來到窗邊,雙目微眯,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喃喃道:“在死鬥中活下來的人族修士,都以為能夠得到赦免,何其天真……”
“看著他們以為已經保住了性命,卻又忽然墮入深淵,比觀賞死斗的樂趣也不差分毫,凌兄,你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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