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在吳東肩膀處砍了一刀,用秋水劍在吳東咽喉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再把李管事和吳東的屍體搬到一起,將鬼頭刀和秋水劍小心地擺在地上。
然後,他撿起趙山的環首刀,來到那三名山匪的屍體前,將鬼頭刀造成的傷口攪得稀爛,再把兩枚袖箭取出,插在他們的屍體上。
最後,陳淵又檢查了一遍,修改了幾處細節,把斷成兩截的長刀包起來,掛在身上,滿意地點點頭:
“行了,雖然還有不少破綻,但勉強能用了。師兄,你記住,我們被山匪追上後,師父主動留下斷後,我們才有機會逃出來,其他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趙山看得目瞪口呆,經過陳淵的一番整理,呈現在他眼前的,儼然就是李管事與吳東等四名山匪大戰一場,最後同歸於盡的場面。
趙山問道:
“師弟,何不把師父的遺物和秋水劍拿走?那吳東的鬼頭刀也是價值不菲,就這麼留給山匪,是不是太可惜了?”
陳淵說道:
“黑風寨敢殺人劫貨,幫中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作為唯二的生還之人,肯定免不了再和他們打交道,若是拿走了這些東西,和山匪說得對不上,事情敗露,就麻煩了。”
趙山恍然,陳淵催促道:
“走吧,師兄,再耽擱下去,黑風寨發覺不對,就要追上來了。”
趙山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鬼頭刀和秋水劍,跟在陳淵身後,鑽入一片山林之中。
……
半個時辰後,謝全和蔣鋒率領十名山匪,來到空地之上。
眾山匪看到一地屍體,俱是大驚失色。
蔣鋒撲到吳東身上,悲號道:
“東哥!”
他進入黑風寨之前,和吳東一起在江湖上廝混了七八年,早就結為了異性兄弟,關係極為親近,見到吳東的屍體,反應最為激烈。
謝全也是臉色大變,快步來到吳東身前,把他懷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看到絹帛地圖還在,他鬆了口氣,將其收入懷中。
蔣鋒粗粗檢查過吳東身上的傷口,回頭看向謝全,咬牙切齒道:
“大哥,東哥咽喉上的致命傷,是李勇的秋水劍留下的,這天殺的李勇,我要把他挫骨揚灰!”
他拿起地上的鬼頭刀,就要朝李管事身上砍去。
“慢著!”
謝全喝止住蔣鋒,細細看過李管事和吳東的屍體,喃喃道:
“確實是鬼頭刀和秋水劍的傷口,但怎麼如此凌亂?”
隨後,他又檢查過三名煉骨山匪的屍體,眉頭緊鎖,說道:
“不對勁,劉虎子、馬老八、袁大頭身上都是刀傷,一處劍傷都沒有,應該不是李勇的手筆……”
蔣鋒也看出了山匪屍體上的疑點,忽然說道:
“對了,那李勇逃出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兩個徒弟!”
謝全目光一閃:
“細細說來!”
蔣鋒解釋道:
“大哥你當時還在和張金奎纏鬥,是這樣的……”
他把李管事、陳淵和趙山逃出山谷的過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謝全聽罷,微微點頭:
“這事有些蹊蹺,李勇中了你一箭,縱使也用袖箭傷了老二,也不可能是老二和劉虎子、馬老八、袁大頭的對手,他那兩個徒弟,肯定和老二的死脫不了干係。”
蔣鋒霍然起身:
“我這就帶人追上去,給東哥報仇!”
謝全擺擺手,又翻找了一下李管事的屍體,從他懷裡拿出一干雜物,翻出他雙臂上的袖箭,說道:
“劉虎子和馬老八身上的袖箭,應是李勇的手筆,然後才被他那兩個徒弟砍死。老二身上也有刀傷,看來是李勇和他兩個徒弟合力,傷到了老二,但那兩個徒弟趁機跑了,李勇才和老二同歸於盡,他這報應來得倒快。”
蔣鋒咬牙切齒道:
“兩個小雜種,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告慰東哥的在天之靈!”
謝全站起身,拍拍手,說道:
“先不要管了,這次把兄弟們全帶出來,動靜太大,很可能已經驚動了其他的寨子,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貨給運回山寨,其他還好說,那五具勁弩和十副鐵甲,可是不容有失。”
蔣鋒不甘道:
“大哥,要不是那兩個小雜種,東哥肯定不會死!”
謝全寬慰道:
“大事要緊,你放心,回去之後,我親自撬開那些護衛的嘴,問出那兩個小雜種的訊息,找機會把他們做了,給老二報仇。”
“可是……哎,好吧,我聽大哥的。”
蔣鋒不甘地點點頭,隨後轉身招呼眾山匪:
“把二哥和三位兄弟的屍身收殮起來,動作快點!”
眾山匪開始忙活起來,蔣鋒也慢慢冷靜下來,回到謝全身旁,說道:
“大哥,東哥死了,山寨實力大損,要是伏虎幫派人報復,我們該怎麼辦?”
謝全哈哈一笑,洪聲道:
“怕什麼!富貴險中求,伏虎幫勢大,可卻別想把手伸進赤莽山脈,找不到咱們的寨子,拿什麼和咱們鬥?”
蔣鋒鬆了一口氣,笑道:
“是我多慮了,再說了,咱們也是收錢辦事,天塌下來有別人頂著。”
蔣鋒此言明顯意有所指,謝全卻是搖了搖頭,道:
“打鐵還需自身硬,還是得小心行事,不能和伏虎幫正面對上。等再劫幾個大商隊,招兵買馬,置辦更多的勁弩鐵甲,以後咱們就是赤莽山脈中的一霸,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