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止衡端坐主座,微微垂眸看著祁遠跪在那裡,眼波無痕。
片刻後,他才淡淡開口,“你其實要謝的是本王的王妃,若不是她覺著你弟弟是個可用的人才,又注意到了你,本王自然也不會注意到你。
畢竟工部打雜的人太多了,你的性格註定不會被太多人看到。”
淡淡的言語,點明瞭他為何會注意到自己,同時又表達了對他的不太看好。
祁遠沒有反駁,因為昱王說得對。
他本就是個沉悶的性子,最喜歡的就是閉門造車,在自己的住處盡情揮灑才華。
除了伺候地下人之外,沒人知道他極擅丹青。
前幾日昱王的人忽然找到了他,讓他盯好了魏大人的圖紙,只要記在腦子裡,即日就會有他用武之地。
且還會成為他的功勳一件,讓他好生把握,因為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
祁遠是遲疑過的,他本就是個沉悶又謹慎多思的性格,擔心這種事是為了害自己的。
但祁術卻忽然轉到她跟前兒,神氣又得意說錢之益跟胡成邦都快完了,讓他自己在工部瞅準機會,別說做弟弟的沒幫他。
這個時候他才下定決心的,跟昱王的下屬擦肩而過時,小聲地告訴了對方自己會做好的。
雖說這幾天來心驚膽戰的,但他的確把所有圖紙都記住了,甚至還仔細觀察了魏大人,摸透了他的脾氣。
這不,事情就成了今日。
“多謝昱王,多謝昱王妃。若是沒有您夫妻二人給我這個機會,想必我一輩子也不會有出頭之日。
日後我不止會作為魏大人的徒弟用心學技力爭上游,也絕不會忘王爺跟王妃的提攜大恩。”
他也想清楚了,他那弟弟都跟著昱王妃混了,等同於站隊了昱王。
祁家至今為止沒有站位,老爹也看出齊王跟睿王爭搶的厲害,兩位身後一個是皇后一個是淑妃,都響噹噹。
站隊這種事,有時候即便站對了,也會引來殺身之禍。
但都這種時候了,不站隊也不行了。
祁遠本人不喜歡齊王,總覺著他天天扯著臉上的肉假笑。
睿王呢,精緻富貴的打扮之下皮肉裡透出一種蠢來。
而昱王……則是令人看不透了。都以為他是個人人可欺隨時會死掉的病秧子,是最弱的。
但見過了他真實的一面就知道,那全都是假的。
他表了忠心,蕭止衡也並沒有太多情緒波動,穩如泰山。
不過接受了他的投誠,淡淡地告訴他放手去做,如若他有本事,將來做工部尚書也不是沒有可能。
祁遠離開的時候都暈暈乎乎的,工部尚書?他做夢都沒夢到的程度。
這輩子真的能成嗎?
蕭止衡靜靜地喝著藥茶,這是元夕特意給他配的,具體效用不知,但挺好喝的。
他每天在皇城裡,都要喝上五六盞,他覺著精力愈發充沛。
難的是,精力越攢越多,沒處宣洩啊!
丁寧把藥茶又添滿了,“王爺,還喝嗎?喝的話屬下再接著煮。”
蕭止衡眉頭一動,“煮吧。剩下最後一包了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