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很快。
這一切，都一氣呵成。
彷彿演練了很久。
牛魔王才剛剛捱了一道雷擊，背後已是有著凌厲的破空聲響起。
然而，這時候，牛魔王卻依舊沒有躲避。
“吼”
好似遠古而來的嘶吼，在虞七夜愕然的目光中，牛魔王竟是選擇硬生生抗下這一擊‘裂天’。
“轟隆.”
只聽一聲可怕到極點的轟鳴，牛魔整個身軀都是一震。
更是有著無窮風暴，爆發。
可風暴的中心，牛魔卻依舊如初。
僅僅只是，後背有著血色綻放。
虞七夜這一擊裂天，還是撕裂了他的防禦。
但不夠，遠遠不夠。
“難不成”
像是想到了什麼，虞七夜臉色微變。
虞七夜的天鴉神體，能夠免疫部分雷霆之威。
日後，更是能夠免疫部分烈焰之威，極寒之威。
那同為神體的白牛神體，又有著什麼奇異能力呢？
結合牛魔王的表現來看，虞七夜心頭有所猜測。
“這個傢伙，該不會是能夠免疫部分物理傷害吧？”
虞七夜眼角微微一抽。
而這時，“還真是不錯。”
再一次的稱讚，牛魔王緩緩撐起了身體。
他背後的盔甲，已然破碎。
可不知為何，他好像更可怕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充斥於天地間。
令虞七夜都是眼眸微微一眯。
不得不說，這牛魔王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不過，無妨。
還能一戰。
“牛魔的強大，在於可怕的防禦，以及驚世的力量。”
“而我有著天地極速，更是擅長各種術法。”
“這樣看來，我和牛魔王還真是兩個極端。”
“只是，有一點，我的肉身，可不弱於他多少。”
虞七夜很快分析出了關鍵。
現在的他，確實和牛魔王是半斤八兩。
但優勢在他。
牛魔有的，他大多都擁有。
可他有的，牛魔好像好像還真沒有。
“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明確了這一點，虞七夜腳步一抬。
肉眼可見，他速度不斷提升。
遠遠望去，他整個身影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那是已然超越尋常妖王捕捉的速度。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已是小半個時辰過去。
在萬歲狐王，以及黑狐王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牛魔王和天鴉王依舊在酣戰。
虞七夜踏風而行，化為魅影，纏繞牛魔王左右。
而牛魔王屹立不動。
僅僅只是偶爾抬起手中的混鐵棒，抵擋。
可他們兩大妖王，每一次的碰撞，都是激盪起了可怕的風浪。
這在空中，還不明顯，僅僅是震碎雲層。
可他們從天空打到大地，那可就恐怖到了極點。
每一次的碰撞，都彷彿改變了地貌。
僅僅一小會兒，積雷山附近的地貌，已是大變。
一個又一個堪比隕石巨坑的坑洞浮現。
更有不少山峰，化為飛灰。
“公子竟然能夠赫赫有名的牛魔王大戰到如此地步？”
玉面公主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
公子，五官俊美，彬彬有禮也就算了。
還有著這等驚天動地的實力？而且，不知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玉面公主只感覺全力戰鬥的公子，好是帥氣。
心跳的速度在加快，到了最後，就好似要躍出來一樣。
“咕嚕.”
吞嚥著口水，一旁的黑狐王望向牛魔王和虞七夜的目光，宛如在看待兩個怪物。
“大王，真的有這麼強的妖王嘛？”
“你以為呢？”
萬歲狐王神色複雜。
他沒有想到數千年後，還能見到這等絕世的妖王？上一個，有著此等驚世戰力的，還是那一位五色神光，照耀諸天的古老存在呢？
當然，現在的牛魔王和天鴉王還沒有碰瓷那一位的資格。
那一位，極為古老。
更是早已踏足大羅。
可不是這兩個小小玄仙能夠比擬。
只是萬歲狐王在牛魔王以及天鴉王身上，看到了那一位的些許影子。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的在天空迴盪。
“大哥，我們這樣戰鬥，怕是數天都難以分出勝負吧。”
“確實。”
微微頷首間，牛魔也是承認了這一點。
當然，他還必須要承認一點。
那就是他小瞧了這一位八弟。
難怪，他能夠將降龍羅漢逼的原地坐化。
確實有著本事。
也就是切磋，八弟天鴉王會和他一直周全。
真要是生死廝殺，他怕是連這一位八弟屁股的灰塵都吃不到。
“他的速度早已超越了老三鵬魔王。”
牛魔王已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這等速度，連他都難以捕捉。
風馳電掣，宛如瞬移。
當真是恐怖至極。
“那我們一擊分勝負，如何？”
虞七夜提議道。
“好。”
對此，牛魔王沒有拒絕。
終究是切磋。
不能死戰到底。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若是死戰到底，他還真不拒。
一如八弟有著天地極速。
他牛魔王，其耐力之強，也是駭人聽聞。
估摸著，也就那一隻好像有著無窮體力的猴子，能夠和他久戰了。
而這時候，聽到虞七夜的回應，虞七夜也是停下了身姿。
他來到了天空之上，俯視著站在大地之上的魁梧身影。
既然是一擊定勝負。
那就只能眼眸微微閃動，虞七夜雙指併攏，點在了他的眉心處。
轟。
驟然的轟鳴，在牛魔王瞳孔一縮中，整個天空都是一震。
好似有著什麼大恐怖，要湧出一樣。
而就在這時，虞七夜宛如血月一樣的眼眸，忽的宛如風車一樣旋轉了起來。
轟，轟，轟.越發可怕的轟鳴，一雙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血眸虛影，從他身上湧出，浮現在天空之上。
那一雙血眸，漠然而又冰冷。
好似神祗俯瞰人間的極致淡漠。
“這是？”
牛魔王瞳孔一縮再縮。
不知為何，他遠遠看著，都如同在窺視深淵，有種要被吸入的感覺。
甚至靈魂都要徹底沉淪。
不過，牛魔王這時候也不會坐以待斃。
“呼”
他深深撥出一口氣，頭頂一雙鐵塔的巨大牛角，忽的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幽光。
與之伴隨的則是，一股要撕裂天地的鋒芒，沖天而起。
“牛角撕天.”
一聲暴喝，好似雷鳴，牛魔王頭頂的牛角竟是化為了兩道幽光，直衝九霄。
直至虞七夜身軀。
而另一邊，虞七夜背後的血色雙眸虛影，卻也再度發生莫名變化。
似有日月流轉，似有星河破滅。
緊接著，兩道烏黑到極點的光芒，從血色雙眸虛影之中噴湧而出。
遠遠望去，好似兩道烏黑光柱，劃破天空和大地。
剎那間，天地一震。
整個天空都好像在顫抖，蒼穹更彷彿要炸裂開來。
肉眼可見，烏黑光柱所過之處，空間都好像在扭曲，更好像在不斷凹陷。
而這，就是虞七夜全力催動的神眸，引導而出的破滅神光。
有著足以破滅一切的威能。
說實話，這也是虞七夜第一次全力催動神眸。
倒不是他之前不想催動。
而是沒有機會。
君不見，全力催動神眸，數十個呼吸都過去了嘛？也就是虞七夜和牛魔王有言在先。
換成真正的戰鬥，虞七夜怕是連全力催動神眸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底，這是一個威力可能很恐怖，但極為不實用的神通！下有牛角，沖天而起。
上有烏黑神光，破滅一切。
一上一下，一實一虛。
終是在萬歲狐王，以及黑狐王等人駭然至極的目光中，狠狠撞到了一切。
“轟隆.”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整個天空乃至大地都好像炸裂。
那是天地在變色。
那是日月在顫抖。
牛魔王和虞七夜的身軀更是齊齊一震。
而就在下一刻，似乎維持不住身形，牛魔王的身軀極速膨脹。
僅僅片刻，他竟是化為了一頭數百丈白牛。
天空的雙角和他頭頂的巨角，不斷重合。
似要撕裂長天。
可同一時間，
“唳”
一聲穿金裂石的啼鳴，虞七夜的身軀也是極速膨脹。
漫天黑羽紛飛間，一頭長達百丈的黑色大鳥，高懸於天空。
而那放大了無數倍的血色雙眸，赫然和顯化的本體雙眸相重合。
虞七夜眼眸一凝，更是恐怖的烏黑光柱激射而出。
“哞”
只聽一聲悲鳴，在眾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牛魔王的龐然之軀，竟是不斷後退。
一退再退，腳下的群山都是夷為平地。
可即便是這樣，牛魔王也是難阻退勢。
“我輸了。”
牛魔王倒是坦蕩。
旋即，他搖身一變，化為人形。
至於那烏黑神光，則是一往無前，直奔遠處的群山。
轟.天地陡然一震，遠遠的群山都是盡數磨滅，消失一空。
“嘶嘶.”
倒吸一口涼氣，黑狐王臉上寫滿了震驚以及不敢置信。
他終是理解，大王為何選擇這一位，繼承積雷山了。
此等戰力，當真是驚世駭俗。
“承讓。”
虞七夜也是化為了人形，禮貌道。
能不禮貌嘛？又一個詞條，倒手。
而且，還是虞七夜極為缺少的一種詞條。
【叮，你已經擊敗牛魔王，隨機掠奪詞條蓋世兇威，是否融合？】
【蓋世兇威（金）——身為絕代妖王，你有著蓋世兇威，威勢一放，驚天動地，足以壓服眾生，尋常強者籠罩在此等威勢下，戰力都會大減，至於弱者，更可能承受不住，直接昏厥！】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詞條。
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戰，都很實用。
“可惜，不是牛魔王的神力。”
虞七夜對於牛魔王的神力，還是極為眼饞的。
那力量，再配合一把不錯的兵器，當真是挨著就傷，碰著就死。
君不見牛魔王，正是靠著一身驚世神力，再輔以武道，擊碎了虞七夜萬千術法嘛？真有那種‘以力破萬法’的感覺。
不過，無妨。
這一個金色詞條蓋世兇威也不錯。
戰鬥結束了。
虞七夜和牛魔王各自化為人形，結伴走向摩雲洞。
彷彿，剛才的激戰，沒有發生一樣。
“走，走，去喝酒。”
牛魔王豪氣干雲。
看起來毫不在意剛才的切磋。
“好。”
一聲回應，虞七夜也是跟在了牛魔身後。
收穫了金色詞條，他可是極為開心。
嘴角的笑意，都快壓不住了。
夜漸漸深了，牛魔王已是醉倒在摩雲洞。
可虞七夜，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撐起了身軀，然後獨自走出了摩雲洞。
片刻，玉面公主拿著一件黑色披風，來到了虞七夜身後，將黑色披風披在了虞七夜身上。
“公子，天已涼，還請早些休息。”
玉面公主極為溫柔的提醒道。
明明身為絕代妖王，他早已無懼寒暑，更是不需要睡覺。
可不知為何，玉面公主這等行為，還是令他心頭一暖。
他抬手，拍了拍玉面公主搭在他肩頭的嫩白小手，說道：
“最近我可能要離開。”
“離開？”
玉面公主有些吃驚，然後激動道“公子，為何？難不成你不喜歡這裡嘛？”
“不是。”
虞七夜搖了搖頭，旋即，望向了西方。
“這一次，我和牛魔王切磋動靜不小，怕是會引起有心人注意。”
“而這裡，又是佛門地盤。”
“我若是繼續留在此地，我一人好說，可以隨時跑路。”
“可你們怕是”
聞言，玉面公主微微一怔。
“確實。”
一道極為蒼老的聲音從摩雲洞深處傳出。
那是萬歲狐王。
他佝僂著身軀，緩步走來。
“不過，也好，你如今有所突破，也需要去外面歷練一番。”
“待你再一次歸來，估摸著就可以藉著悟道丹，衝擊金仙了。”
聽著萬歲狐王的話語，虞七夜也是點了點頭。
“一切都聽老丈人的安排。”
只是，就在這時候，萬歲狐王像是想到了什麼，望向虞七夜道：
“那牛魔王，你打算如何安排？”
“我去哪，他自然也去哪。”
虞七夜嘴角一咧。
牛魔王想要留在摩雲洞，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虞七夜可不想外出歷練一遭，頭頂就有著綠意。
雖說玉面公主，已是對他痴心一片。
但她實力低微，萬一牛魔王醉酒.強迫她，她怕是難以反抗。
再說，牛魔王惦記他老丈人的遺產，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牛魔王明面上還是妖族大聖，又是我表面兄弟。”
“若是佛門尋到我，牛魔無論如何，都會出手。”
“有著他相伴，我倒是安全不少。”
想到這裡，虞七夜也開始琢磨如何拉著牛魔王，一起外出遊歷。
這傢伙，看似憨厚。
可實則精明至極。
還需要從長計議。
三天後，摩雲洞府門口。
虞七夜和牛魔王結伴，向著萬歲狐王辭別。只能說，這牛魔王還是要點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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