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手段,恐怖如斯,黎卿甚至都還未動用過任何的道法神通,便已經在這支神祇兵馬頭頂蒙上了一層夢魘!
饒是方才一顆心提起的史大長老都不由得瞳孔震顫,一時無聲。
“魂道神通駕馭鬼神?黎卿……他果然有些不一樣!”
即便是那御鬼鍾氏,嶺南諸族,也未見有誰人將這鬼神之術用成這樣。
此中內情,外人並不得知,但黎卿現在已經有了不同的見解,嶺南諸道他等皆是馭鬼,馭的不過是那詭譎之術。
唯有黎卿自己才知曉,魂道讖法以馭巫鬼神咒,此中禁忌雜學極多,連他自身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其然,這般連術者都不可預估的禁術,才是六天鬼神能橫斷曾經的天都古史之原因。
見那水火二將不言,黎卿亦是再不做逗留,玉手幽光纏繞,往那戰場某處一指,致命的襲擊便隨著這一指落下,而那與鮫女有幾分相似的神弼此刻卻對即將到來的死相毫無察覺!
便在這一擊立刻就要功成之時,黎卿肩上的巫傀小臉立即掉轉,朝著身後呲起牙來。
這一變故令黎卿怎不心驚?遠處的山神可與那玄龜角力的正在酣處,半座神域都在因此顫動,怎麼會?
可正待黎卿要催動替命巫傀遁走此方之時,滲人的觸感從腳踝處忽然傳來,卻是一道幽泉弱水化作的手臂自未知之處忽然伸出,一掌捏住了黎卿右腳。
“抓到你了,小傢伙。”
“可不能仗著有些手段就亂來呀!”
卻是一聲清脆嗤笑從夢境之外響起將癸水化作幽泉注入夢境,將黎卿右足一抓,悍然便往下方一拽。
隨著猛然的失重感來臨,瓢潑水牢往黃沙神域中死相濺射,叫黎卿生生被拖到了現世之中。
銷魂夢咒眨眼被破,黃沙神域的層層鎮壓瞬間便全面壓制了黎卿,將其就那般暴露在了諸神祇面前。
“嗯?竟只是一紫府小道?”
遠處離山之神面色驚異,調動神域加持於黎卿頭頂之時,似是山洪傾覆般嗡嗡道。
先前祂等還以為這是一名紫府圓滿的鬼神,欲橫跨一步,插手祂等的戰鬥,可誰能知曉,這竟然只是一名尋常的紫府道人?
“也不奇怪啦!”
“鬼神一道,不甚倚仗自身,祖先宗廟傳承有序,後人爭氣,逢三元時節大祭,簞饗不絕,總是這般,連我等諸神都免不了中招……”
旁側的清水之神-清水伯顯露出身形來,呈窈窕女子之貌,輕紗半掩,欲說還休,一如神仙妃眷之貌。
清水就在天塹北去七千裡,女神本就是傳聞中庇佑清水的神靈,得帝朝封禪之後,卻是有神祇祖廟建立,自那冥冥之中自然有人入主,或者她本不是這樣,但其神名便是清冷而御,便叫這承了神位的貴女愈發往那清水神女的形象靠攏。
這位水伯一個閃身間橫跨整座神域,拋下那幾乎造成毀滅性襲擊的北軍大將,卻是徑直將黎卿拖回神域之內,保住了手下的幾位清水神弼。
“你這傢伙,下手如此殘忍,該罰!”
與黎卿相比還要高出一線的神女現出身影來,似是流水雲霧一般,躲開那巫傀撲來的小爪印,嬌嗔之間亦是一掌朝著黎卿拍來。
那素手之中,一方澤被天地的權柄加持,如江河傾倒,要將黎卿狠狠鎮滅在此,為被那北軍蠻子不解風情的撕打出口惡氣來。
但那神女的素手方才落下,一尊同樣無暇玉手自黎卿身後伸出,竟然是毫不加掩飾的架住了這尊神手。
被選中的鬼郎,可是幾乎從不允許任何女子與他有任何接觸的,尤其是那禍水般的神女。
便見黎卿秉燈於黃沙之間,那招魂鬼篆似是無垠幽光一般迅速的覆蓋整隻右手,亦是在在這鬼篆加持之下,那南斗延命燈終於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顯露出了其禍殃的一面,玉色蓮華在這眨眼之間便化作一盞血色燈籠,那燈籠之燈光並非是法光而是一片幽冥晦暗。
來源於岐山的幽冥域正藉著這盞血色燈籠降臨此處,黃沙神域自中心處被粗暴的撕開,一道更加詭譎、陰晦的幽冥域終於半顯降世。
清水伯與鬼母雙手相碰,片刻之後卻是當即倒退數步,原本調笑打趣瞬間變成滿目陰沉,她輕捂著那被玄陰母氣灼出淤青焦痕的素手,眉頭緊蹙。
且看那前方,鬼郎秉燈,有絕豔鬼母靜靜地側於郎君身後,木然陰冷的視線窺視而來,那才是真正地令聞者毛骨悚然的存在。
岐山域的權柄在收歸,鬼母與黎卿所受到的反饋亦是極為龐大,尤其是鬼母,一身玄陰母氣猶如黃泉浩瀚,令這山神水祇、國士玄兇盡數為之而側目……
“這就是……驚震江南道,冥婚送契,紅妝十里的崔氏鬼神——玄陰鬼母?”
“有意思了!”
“不對……這尊兇物怎麼要化陰神鬼府君了?”
史大長老原本就要祭出來援護黎卿的法寶-金如意尚在空中盤旋,鬼母的出現令他當即一滯,驚疑不定的望向那與清水之神交手都不落下風的存在。
果然,這黎二郎的背後定是幽天某一故族之遺留,昔年便有人借這追尋黎卿的鬼母清掃了半個西南,將一路不聽號令的地方一網打盡。
昔年,她還是日遊之時便能令陰神褚龍君都感到心悸,現今……她居然要成大氣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