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是你是被人從天南府誆騙、擄掠到了外海?”
那素衣道主眉頭一挑,深深的望著黎卿,似乎在猜測著他那番話的真實性。
若按他的經驗來看,這黎卿不外乎是被宗門內的其他競爭者,臨淵山的紫府上基修士給陰了!亦或者他本就是沒能鬥得過臨淵山的其他真傳,被趕了出來,只是尋此藉口自稱他身後還有天南觀庇護,為了扯虎皮而已?
“故意這般說,是怕獨身在外,有人對他下手麼?”
這位素衣道主倒是並不會因此而對黎卿生了什麼想法。
他看黎卿,不過就是看到了昔年的自己一般。
天資尋常者,勤修不綴,只為一氣先天,碌碌甲子,難築道基紫府;天資絕倫者,採靈納氣只須臾,卻也有著其他的苦惱啊!
“按尋常練氣上品的手段,從外海摸清楚路線再思歸天南,須得花上兩三年的時間。”
“你若是真被人如此算計,無外乎有兩個原因!”
“第一,你在天南觀按著原本的修行速度,近幾年內你的位置影響到了幕後的黑手”
“他等容不下你,設法將你逐出了天南,從而破局!”
“第二,幕後之人看中了你和你身上的‘特殊’之處,想要令你遠走,疏離臨淵山。屆時世事變遷,你再無少時眷戀,後續說不得還會有什麼紅顏知己出現……這都是截人的老手段,百試不爽!”
“南國那些個老傢伙,無非也就是這幾項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這素衣道主嗤笑道,言辭中似是連帶著那五方仙門一同看不上眼。
以他那般氣性,在太一道中,受人威逼打壓要強奪仙峰,他直接就敢捲走峰上一切道經資糧,領上心腹擁躉,退走海外自立山門,且還拉起了一座小法脈來!他確實有足夠的底氣看不上那南國諸宗的蠅營狗苟。
“可也沒什麼好怕的,早早練就紫府道基,待得那幕後之人再出現,一刀斬了就是。”
“以你的特殊,那東西不失控的話,足以護持住你了,不過遲早的事兒!”
“你只需往前修行,待得那一日,親手打碎種種算計不就行了?”
“亦或者,入我素衣道,陰神之內的任何算計,我步靈虛為你擋了!”
這素衣道主虛瞳之中法理交織,望著黎卿那纏身流轉的濃重陰氣,毫不在乎道。
此子有陰府鬼神之資!或許真是哪家的老東西不要麵皮,竟想要強自截了這天南觀的道種?各方法脈之間,這種事兒也不算少見了。
步靈虛心頭微襯,再細細地打量了眼前這位道人一眼,玄陰冷鬱的氣機,眸間神光斂而不漏,只怕是心氣之中自有執拗。
見黎卿非是尋常仙門弟子,又遭了一些變故,這素衣道主免不得多了幾分提點。
他當年在太一道中亦是春風得意,顯眼礙人。修行不過三十載,位列金闕宮十一真傳的前列,還不是遭了那等碌碌庸人的排擠壓迫?
但如今呢?他依靠著那一峰資糧,十九載跨境,直證道基上品,可那些人如何了呢?入了此道,道行神通即為衡量一切的標準!
這般居高臨下的不屑之語,卻是真真為黎卿撥開了那層雲山霧罩……
果然,是有預謀的算計麼?黎卿先前早就有所猜測,此刻為這步靈虛點穿,心頭卻是更冷了一份!“卿且在此謝過道主提點了!”
“不過,素衣法脈畢竟是堂堂的黃庭內景正宗,小道愚蠢,堪不透那兩卷《黃庭內外景》,只得以《元氣論》秉行這道途……”
道不同,難與為謀。
何況,他也只是被誆出了海外,山門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都還不知曉呢。
這般的婉拒,自然不出那位素衣道主-步靈虛的意料。
奇才嘛!都是這樣的,換做他自己也是一口拒絕,不甘為人作行走。
“也可,且入道場好生觀覽一二罷!”
“不必稱呼什麼道主,吾名步靈虛,與你還算是這一甲子的同輩,你稱一聲師兄便可。”
步靈虛右手抬起,輕輕一個彈指,只見這殿中四人身周景色驟變,似是宮閣樓殿、草木山石,皆在這八方光景中肆意變化。
不過須臾間,便自這山門內殿中挪移到了素衣山頂的雲海榭亭之上。
這一手神通,似是六甲奇門,又像是移星易宿、天涯咫尺,眨眼就叫這殿中四人橫移虛空。
此為黃庭外景之道!
與內景煉神,養元歸一相對應,外景辨的就是天地宇宙。內外和諧,又為太一。
仰觀宇宙天地,故得規律得法則,不知其何名,強曰外景之道!太一道每位真傳的外景神通各不相同,但皆是他等對天地大道的闡釋。
步靈虛這道外景神通,便是他根性的寫照,身不動而心動,心動則世界動,念之所及,便是步履所至。
五洲四海隨心至,我不見山山自來。
可謂狂妄至極!
“師兄參悟宇內之機,胸懷四海之意,這妙道神通愈發精進了,怕是在五方仙門這甲子真傳中都不落前十之列了。”
旁側那一直沒有說話的紫府道人,此刻一臉炙熱的膜拜著這步靈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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