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玲瓏為首,六丁六甲敕猖神,且算是成了!”
黎卿望著矗立在庭院中的十二道身影,長嘆一口濁氣道。
以玲瓏猖為首的六道紙猖,乃是護道六甲鬥猖,專擅殺伐廝鬥,遊走行遁,陰雨連域,吐氣成風。
那重新編敕的無面猖,即為六丁猖靈,專擅解厄護壇,以那身負《碩鼠》符圖的無面猖為首,鬼手淤咒,護衛一方。
“六丁猖靈是用百目靈紙祭煉,且算是正統的紙猖,但還需得時間養煉。”
心中對這“六丁六甲”有所明悟,黎卿自芥子囊中取出數枚冥珠來,且將其中本源的陰冥之氣煉作符種點入十二猖兵眉心,增益它等修行!
再將那無面猖揹負的符圖揭下,只見那以《碩鼠》鼎書拓印的符圖已然愈發的完善。
那三元鼎烹圖中,三足鼎相已經化作一枚“鼎”字元文,三隻鬼手亦是緩緩化生“父”“子”“孫”三枚鐘鼎道文。
‘父子孫’三者鼎文為基,承“鼎”在上,而幽暗的背景中,踐踏的甲士殘骸,一道道朦朦朧朧舉起長鐮、草叉的身影緩緩出現……
這章人道符圖日沐怨氣,已經快要成型了!
黎卿解開那符圖的束縛,將那畫軸取下,且把那符圖往猖靈身上一拋,瞬間,那碩鼠符圖立刻便似是一張披肩斗篷般,掛在了它的身上。
這“丁卯”身高九尺,素衣無面,淤青色的鬼手垂落袖中,負符圖,解怨書,與那六甲鬥猖卻是走上了不同的路。
在諸多無面猖中,亦當屬它最為強悍,絲毫不弱於六甲鬥猖中的行猖,那雙含有詛咒的淤青鬼手,亦為黎卿護道多時。
“六甲當主鬥,六丁禹於咒!”
黎卿微微頷首,對這已成形制的十二護道兵馬亦是足夠的滿意,彈指將那六丁六甲尊名掛到那“王輦”之中,這十二兵馬霎時間就化作靈光,消失在原地,唯見輦中混元華蓋下,有六丁六甲十二命牌懸掛。
至此,這座王輦有太歲護持,禳災護道,便尋丹理的君臣佐使,於大道共通。
便在此刻,魂幡、王輦、猖道法皆已功成。
黎卿於冥府中沉吟再三,料想日後一路隨黑船往馭獸仙宗去,在船上難免不甚方便。
不如就在此刻,將那“長恨剪”琢磨清楚!乃至那冥府四通花園的東跨院處,當日黎卿可是借紙人之面見識過那寶光生髮的閣樓,或是,可以藉機一探?也正好試一試這鬼剪殺伐之力到底如何?且將那王輦收起,黎卿徘徊在前院的西廂房前,思緒輾轉,只糾結了數個呼吸,當即定下了心來,入得西廂房中,將那藻臺中的櫃下的“長恨剪”翻出。
“幽天之中,這鬼剪亦受制於冥府,怨發難起,鬼蜮不開。”
“如今的它還能剩下多少的殺伐呢?”
捧起那一卷紙包,黎卿將其中的靈紙一一解開,露出了其中的鬼剪,形制古樸,有梅花紋,氣機肅殺而斂,但卻又蒙上了一層晦漬,似是沾染上了不淨之物,又有縷縷黑髮,困縛縈繞,就在那靈紙揭開的一瞬間,濃重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一把極為恐怖的禁物,即便是在岐山冥府之中,它那長恨法意仍舊不太老實,又隱隱在鬼剪把柄上顯化出邪血跡象。
“這個東西……”
黎卿眉頭緊鎖,卻是極為忌憚此物。
可這是法寶級的禁忌之器!若無意外的話,黎卿這類出身,這機緣偶得的“長恨剪”或許就是他畢生中唯一能接觸到的古寶了。
他既不似那步靈虛,有太一降真一脈的遺澤恩佑,又不像那氏族嫡子,家中承接瑰寶。
天南觀中有兩尊鎮山法寶,然,二代弟子中,有四大院首德高望重,可堪持之;三代弟子,有觀主-陳槿,定山道人,白清燁,亦可承負……
但獨獨不可能由他黎卿繼承,因為他拜入天南觀前,持的便是丹書-尹氏的符令!黎卿對自己的定位看得很清楚。
這禁物鬼剪再是乖戾恐怖,他也只得一一摸清楚來,破解它,驅策它,倚仗它。
單手緊握那鬼剪把柄,立時便有滔天恨意直衝天靈,而後便是怨絲縈繞,縷縷黑髮順著黎卿的右臂攀爬而上,那怨毒之意繚繞的髮絲讓他頓感刺痛!玄陰一炁立時化生,自黎卿周天經絡中鼓起,強自與那怨詛的髮絲抗衡,只教那髮絲攀爬至臂膀之處再無法寸進。
“唔……有了冥府的壓制,這禁器鬼剪的恐怖法意應該削減了有原本的八成!”
回顧著當日的苦楚,黎卿心有所悟,斜握著這一柄長恨鬼剪緩緩出得西廂房。
三指撐開鬼剪把柄,這原本的冥府院中立時便在黎卿眼中晦暗了起來,那長恨鬼域想要撐開,但又為冥府各處亮起的無數鬼禁壓制,硬生生再將它鎮壓了下去。這長恨鬼蜮比之鬼母還要兇上幾分,也難怪此物僅僅是鋒刃張揚,便能直接斬殺一位紫府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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