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幽光閃爍,黎卿便再次出現在了幽天冥府之前。
那傀師自殺式的瘋狂襲擊,他只能暫避鋒芒。
可剛剛進入幽天,黎卿便覺得與往日不同,這幽天的深邃之中似乎平白多了些壓抑與恐怖。
連幽天中的氣機都森冷了許多,這令他心頭愈發惶惶!環視四方再無異常,黎卿推開冥府大門,邁入其中,唯見鬼母已經盤桓在了院子之中,空洞的視線眺望而來。
黎卿右手一翻,挑起延命燈來,才感覺這燭光似乎驅散了些許陰森與與恐怖。
“幽天中發生什麼了嗎?為什麼會有如此的變化?”
他先前數次出入幽天,也從未有今日這般壓抑,那種時時都有可能受到襲擊的恐怖,莫不是幽天中生禍了?然而在黎卿所看不到的地方,幽天那破碎的蒼穹上,與現世臨淵仙頂上那盞七星燈對應的命星,早已經熄滅……
七星燈滅,他在幽天自然是沒有了庇佑,也就是如今他道行稍長,啟用了冥書鬼契,南斗延命燈亦有小成。
否則,真要迷失在這無垠的幽天之中。
好在黎卿本就敏銳,一察覺到延命燈能驅離那幽天原始的恐怖,立時便計上心來。
“外面的那尊傀師,拼死自爆,且不知曉他到底有沒有幸存下來。”
“我不妨就在冥府中,將南斗延命燈法升煉,將紙猖兵馬完備,再來秋後算賬?”
掌心玉髓瓊華、星辰錠,再加上那九華靈金質地的太嶽道銖拿出,黎卿卻是不再想以紙燈承託命火。
他要祭煉出一盞南斗延命玉花燈來!至於那諸多人皮紙,且以一枚陰月玉稜壓在案几一角。
南斗延命,禳祈昌福,消解災厄,一縷星光宛如白駒過隙,走馬觀花間,妖星降詛,鍊度亡魂……
黎卿且將那枚五十二瓣瓊華從玉莖上摘下,這純如渾玉瓊華可作為花燈,須得融化星辰錠,以星辰精粹添置,再取九華靈金點綴,使得其渾如一體,再將那道命燭挪移過去。
這枚玉髓瓊華太過完整,撐起了整盞命燈的形制,星辰似晶,與玉華交錯,似是瓊華合冰晶,再有九華鎏金於法燈之上暈染了一層九彩光芒。
唯將那紙燈中命燭剝離,其中似是蓮狀燈花緩緩地墜入其中,緊接著,那縷縷法禁如真正的瓊花脈絡一般,攀爬而上,將那整盞靈燈點亮。
冷白的燭光溢照,南斗延命,光華流彩,卻是令整座冥府小院都生出了幾分暖意!將那尚且生著三片玉葉的瓊華根莖以作提竿,九華靈金抽絲剝繭,化作一道燈鏈,勾連著二者。
於是黎卿提起這盞花燈,細細填充著其中的符圖紋路,南斗延命燈的禁制剛成,黎卿便是掐訣引動那燈火變幻,種種不可言喻的氣機在那離奇的花燈之上變幻,似是隨時要勾走人的魂魄一般!且將那南斗延命燈掛在牆壁上,黎卿才真正開始了諸多法脈間秘傳的造猖之術……
而此時的東海道。
滿目含煞的少年當即一腳踹開那雲閣的大門,氣勢洶洶的就要往海外而去。
這名少年生得極美,但若仔細望去那看似純真無暇的面容上滿滿充斥著陰毒與險惡,就似是一枚長歪了的璞玉。
十一曜“辰星”,北國-大周帝朝的某學派曾經的天驕……
此刻,“辰星”的傀儡因鬼母盡隕,更詭異的是,他那雙無暇的玉手,那雙可一瞬操縱千機傀儡的巧手,竟被鬼母的詛咒順著氣機找了上來,扭曲作血肉模糊一片。
鬼道的詛咒向來都是如此的不講道理。
“怎得了?你愛玩,又玩不起了?”
卻見那雲閣中,除了“辰星”還有四道身影,為首的女子捧著一卷竹簡在靜靜地觀看著,這女子頭也不抬的發話質問道。
那雲閣之外卻是突然被無盡的藤條血枝所覆蓋,擋住了這辰星,令其再也出不去。
“歲星,你敢阻我?”
“我一定要宰那傢伙身上的厲鬼!”
“今天,誰也攔不住我。”
辰星雙目森冷,環視著場中眾人,警告道。
那鬼郎如此不知好歹,他如何能忍?“你親身去的話,那就必將死在海上,即便你祭出了家傳的陰神級傀儡也沒用!”
歲星是一位面色蠟黃的中年人,卻似是對這辰星有著不小的容忍之心,語重心長道。
“傀道,乃是陽之固,是巧變一道,至少你在未證陰神之前還是如此。”
“鬼道,陰之極也,你隨時有可能被那頭厲鬼吞了魂魄,你防不住的。”
“別鬧了,他克你!”
傀道終是小道,他千機操控的再萬變,那自幽天中而來的厲鬼先天就立於不敗之地。
鬼道才是上一個時代的大道!
卻見那辰星面露不虞,冷笑道:“但我可以先殺了計都。”
此言一出,閣中四人皆是嗤笑出聲來。
“然後呢?他死後入主冥府,化身成更恐怖的鬼君索命而來,屆時你要面對的可是兩頭厲鬼了!”
“有意義嗎?”是啊,有意義嗎?當然有意義!“辰星”神色更冷,那血肉模糊的右手一抬,一道披頭散髮的屍傀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這屍傀枯發花白,頭顱已斷,只是用黑線重新縫合了上去,其上氣機似是與“辰星”一脈相承,似是他的祖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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