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先生妙手點撥,自從那日種了那棵樹,村裡晚上安神多了!”
“對對,到底是讀書人有本事啊!”“柳娘子這次能尋得本家而歸,將來可不要忘了咱們這啊”
人群一陣喧鬧,莊霖看看身邊略顯拘謹的柳氏,笑著對人群道。
“這便要看阿姐自己的意思了,不過想來姐夫之墳在此,將來是會來看的.”
聽到這話,柳氏反應了過來,她猶豫了一下,將包裹中的一把木頭鑰匙取了出來,這是百姓家門常用的木鎖,其實也就是帶幾個鉤頭的硬木條。
柳氏又走到了那王姓長輩一家面前,將木製鑰匙遞了過去。
“太叔公,嫂嫂,幾位兄長,我此去那屋院該是不會再來住了,就一併送於你們吧.”
“這,柳娘子,這可太過了”“呃,對啊,妹子咱這就不必了”
就連那個大媳婦都不敢收,更是有許多人頻頻看向莊霖,不過後者只是笑笑並不摻和。
柳氏堅持把鑰匙推到那家人手上。
“只希望太叔公你們得空,也幫夫君墳頭除除草,逢節祭祀的時候代上一炷香”
“哎哎哎,一定辦到,一定辦到!”“這都不用大妹子你說!”
那邊鄭重承諾,這邊連連道謝,在一陣子寒暄之後,終於是可以上路了。
這時候,那邊村外道上,兩隊抬著轎子的轎伕正巧從遠處走來了,時間和與莊霖約定的差不多。
村人這才恍然,或者覺得這才合理。
直到目送兩頂轎子遠去,村中人依然在村口議論紛紛。
那一戶同樣姓王的人家更是樂呵得不行,不光是肉眼可見的好處落到了實處,關鍵是人人都以為柳娘子和他家好,雖然都不知道柳娘子去哪,但這一層關係也了不得!——出了村過了林,沒有多久的時候,轎子就停下了。
莊霖付了錢就打發了兩個兩隊轎伕離去,留下五人在這荒涼的路上。
看著轎伕走遠了,柳氏和孩子們多少都有些緊張,三個孩童更是下意識緊緊依著母親,帶著畏懼看著莊霖。
這裡雖不算深山老林,卻也是荒郊野地,孤兒寡母四人雖然知道莊霖是好人,可真算不上太熟,怎叫人不緊張呢。
“舅舅,怎麼他們都走了,我們往哪走?”
大一點的女孩怯生生問了一句,眼神中的不安感幾乎要溢位來,就是柳氏這會也好不了多少。
縱然是有亡親託夢,但畢竟背井離鄉,此刻又荒郊野外沒有旁人,身為絕對弱勢的人胡思亂想也是常情。
而這種時候,只是口頭安慰多少有些無力,最好的方法是轉移注意力。
莊霖面露笑容,說實話,他很少被人如此防備地看著,他這一笑,彷彿春陽化雪,帶給四人莫名的溫暖感。
“既然隨我歸鄉,有些事自然遲早會知曉,如此便是現在吧我想王小哥當時也在夢中與你說了些什麼,是麼?”
柳氏猶豫著點了點頭。
“夫君他,他說先生您,您不是凡人只是這.”
話還沒說完,就被莊霖笑著打斷。
“他說的對!”
說話間,莊霖帶著幾分俏皮之色,對著三個孩子眨了眨眼。
“‘舅舅’給你們變個戲法,就叫駕雲登天如何?”
話音落下,莊霖最近修行的御水成果顯現,五人腳下生出一片雲霧,頃刻之間又化為一片雲朵,帶著一股託舉之力離地,也讓四人踉蹌著跌倒。
“啊?”“哎呀!”“娘!”
三個孩子的驚呼和柳氏下意識的吸氣之中,莊霖駕馭法雲,帶著四個瞪大了眼睛的人升空而起。
不過雲只昇天,並未迅捷移動,也給讓一家四口心理上有了緩衝時間。
除了最初的驚慌尖叫之外,之後至少孩子們的叫喊中已經明顯帶上了不似恐懼的興奮。
“我們在飛!娘,我們飛上天了!”“娘,這是真的嗎?”
“啊啊啊”
教育什麼時候最合適,莊霖有自己的理解,其中一條就是什麼時候印象深刻,什麼時候就合適。
莊霖回頭看了四人一眼。
柳氏捂著胸口不斷喘息,似乎有些頭腦空白,三個孩子瞪著眼睛,雖然依舊則抱著母親,但神色有種又驚又怕又喜的好奇和靈動,也下意識印上了莊霖的眼神。
“莫要驚,莫要慌,掉不下去的!”
說罷,莊霖重新看向前方,雲間狂風獵獵,卻也只在他周圍掠過,帶得他大袖搖擺,而身後的一大三小四人則只覺有風不覺凌冽。
“且記住,處世之道,當如這流雲——柔可載物,剛能破障,方得自在逍遙!”
“走也——”
雲起風隨,法雲昇天而去,直奔武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