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伍文和乘勢借力,遊說以焦國為首的西隅列邦,為許國牟利的時候。
許都兵作坊,晨霧未散,人聲漸起,作坊內的灶突,已升起滾滾黑煙,坊內三十五座熔爐依次排開,爐中的炭火映得陶範匠人面皮通紅。
雖然許國面對四國聯軍的兵鋒戰而勝之,但以呂尚為首的許國公卿們都很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下一場大戰或許就在眼前。
也是為了應對四國兵鋒,呂尚只能頒佈君令,讓兵作坊匠人每日十二時辰晝夜不停的開火。
此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兵作坊門前,兵坊守作迎著呂尚車駕,趨步上前。
待到近前,這位兵坊守作當即向車駕揖拜,道:“臣百里予,見過君上,”
百里予,百里氏族人,許國左輔百里明族侄,百里氏少壯一代中的佼佼者。
“起吧,”
呂尚扶著車軾起身,目光掃過兵作坊內蒸騰的熱氣。
隨後,他邁下青銅軺車,踏著麻履跨過坊門。
百里予亦步亦趨跟在身後,腰間革帶上懸劍,隨著其步伐輕晃,發出細碎聲響。
“這,就是我許國的兵作坊,”
呂尚踏入兵作坊後,頓覺一股灼浪裹著銅鏽撲面而來。
自呂尚即位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踏入兵作坊。
三十五座熔爐如赤色巨獸列陣,最前排的三座爐口吞吐著金紅烈焰,十二名匠人蹲守在爐前,合力轉動鼓風皮囊,每一次起伏都能帶出呼哧聲。
爐中炭火濺起火星,落在匠人裸露的小臂上,留下點點焦痕,他們卻渾然不覺,目光緊緊盯著爐內翻滾的金液。
直到爐中金液浮起十二道赤金流火,順著陶製槽道,注入到排列整齊的蟬紋戈範內。
呂尚站在匠人之中,目光凝在那蟬紋戈範上。
在他所處的位置,能清晰看到蟬紋忽明忽暗,在火光中呈現金箔般的流動紋路。
一旁的百里予低聲道:“君上,這是鑄兵最重要的步驟,澆注!”
“兵器的澆鑄,看似簡易,實則非良工不可為,要看時觀勢,二者缺一不可。”
良工,既手藝精熟的匠人,這在許國兵作坊,已是百工一級的人物,地位僅在百里予之下。
呂尚默默看著匠人將金液注滿戈範,十二人依次放下鼓風皮囊,轉而抄起長柄木槌,圍著範模輕叩。
槌聲錯落如擊磬,約一盞茶後,為首的匠人伸手按在範模上,一觸即分,抽回手指,喝道:“脫範,”
“脫範!”匠人們各執銅匕,沿著範縫輕輕撬動。
蟬紋戈範如蟬蛻般裂開,十二柄雛形初現的青銅戈橫臥其中,戈脊上的蟬紋猶帶金液餘溫,在晨霧中蒸騰起細微白氣。
看到兵器鑄成,呂尚負手上前,目光牢牢的鎖在那十二柄青銅戈上,指尖輕輕撫過戈脊,觸感滾燙,但比尋常青銅多了幾分沉實。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