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尚揮了揮手,示意大軍繼續前行。隋軍將士跟在突厥輕騎之後,朝紫河牙帳進發。一路上,呂尚也在默默觀察地形,白道川地勢起伏不大,視野較為開闊。
這種地勢,最適合‘合兵會戰’。
行至離紫河牙帳不遠之處,遠遠就能看見一片高大營帳。
牙帳周圍,旗幟獵獵,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眾軍才看清牙帳的結構,巨大氈帳以粗壯的木杆支撐,帳頂裝飾精緻的獸皮圖案。
當隋軍抵達牙帳前,突厥衛兵分列兩旁,長矛林立。
為首的突厥騎士翻身下馬,走到呂尚面前,恭聲道:“呂將軍,牙帳已到,請將軍下馬。”
呂尚聞言,翻身下馬,將紫電寒霜的韁繩,交給一旁的親衛,大步向牙帳走去,身後魏成、尚司朗、新永豐等將領緊緊跟隨。
踏入牙帳,就覺一股濃烈的羶腥味直撲面門。
呂尚面色不變,輕聲吩咐蕭戟等偏將在牙帳外領軍後,他帶著魏成三人,向可汗金帳走去。
牙帳正中的金帳前,金色的狼纛下,沙缽略和他的可賀敦宇文氏,站在鋪著華貴獸皮的高臺上,沙缽略身形魁梧壯碩,穿著厚實的黑色大氅,上面繡著金色的狼紋,可賀敦宇文氏頭戴鳳冠,身著一襲錦緞長裙。
呂尚臨近金帳時止步,他先是與沙缽略對視,隨後微微拱手,道:“大隋正印先鋒呂尚,見過沙缽略可汗,見過大義公主。”
沙缽略的可賀敦宇文氏,見呂尚以大義公主相稱,柳眉輕皺,聲音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悵惘,道:“呂將軍遠來辛苦,”
大義公主的封號,是隋天子楊堅所封,楊堅滅了宇文氏的滿門,這’大義‘二字,對她來說,更像辛辣諷刺,她嘴角微微扯動,只覺苦澀。
“呂將軍辛苦了,請入金帳,”
對於呂尚的稱謂,沙缽略心底雖略有薄怒,但勢不如人,還是壓下心頭不滿。
他對宇文氏這個曾經的叔母,現在的妻子,還是很有感情的。若非有真感情,開皇二年時,他也不會在宇文氏的鼓動下,大舉犯隋。
他現在處境之所以如此窘迫,也是因為那一戰,隋將達奚長儒兩千勁卒,殺的沙缽略十萬眾大敗,徹底動搖了沙缽略大可汗的統治根基。
突厥人骨子裡就有慕強的成分,沙缽略擁十萬之眾,竟被達奚長儒兩千人以寡敵眾,打的潰不成軍。這讓不少突厥人看到了沙缽略無能的一面,一個沒有狼性的人,可做不了突厥大可汗。
“此乃奉命而為,何談辛苦,”
呂尚踏入金帳,金帳內的地面,鋪滿厚厚的羊毛地毯,左右放置一排坐墊,他直接找到一個坐墊,盤膝而坐,魏成三人也坐在呂尚身邊。
沙缽略可汗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踏入金帳,在主位上緩緩落座,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在呂尚等人身上一一掃過。
他身旁的大義公主宇文氏,也跟隨入座,看向呂尚時,目光帶著些許冷色。
“呂將軍,久聞大隋軍威赫赫,軍中高手如雲,今日得見,果然盛名無虛。”
沙缽略率先開口,聲音低沉渾厚,帶著胡人特有的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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