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也沒資格對時餘的事情品頭論足,更沒資格管時餘。
畢竟之前時餘回時家的時候,他就沒管過。
周琴的眼眶霎時就紅了,她抬頭看向時餘,“時餘,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你,當初你剛回到家,我不應該因為時蔓忽視你,更不應該偏心,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除了說對不起,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時餘覺得有些好笑,無論是梁遠舟還是周琴,都很喜歡說對不起。
難道他們做那些傷害她的事情的時候,不知道這樣會讓她受傷嗎?
他們可太知道了。
不過是,只想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也不會接受你的道歉,更不會原諒你們,以後如果沒有什麼必要的事,彼此就不用聯絡了。”
她能跟他們面對面坐在這裡,不過是因為不想讓時老太太為難。
周琴垂下眸,眼淚從眼眶裡無聲滾落。
她明白,時餘真的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們了。
無論她做多少努力,都無法彌補之前對時餘造成的傷害。
這是她的報應,一切都是她活該。
明明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外面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可她不僅不心疼,反而覺得她給自己丟臉,偏心一個養女。
現在她知道錯了,也後悔了,但一切都晚了。
幾人都沒在說話,任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早上六點,時餘洗漱好,出發去了公司。
剛到公司門口,就被梁雲深的秘書給攔住了。
“時小姐,我們梁總想跟您說幾句話。”
時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路邊停著那輛黑色邁巴赫後神色冷淡地收回目光,“請你告訴他,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這話,時餘就準備走進公司。
然而梁雲深的秘書卻站在她面前不肯讓開,“時小姐,我也是聽梁總的命令做事,請您別為難我。”
時餘神色冷漠,“你在梁雲深身邊待了好幾年,應該知道他私底下都做過什麼事吧?”
秘書的臉色僵了僵,“時小姐,我不明白您的話是什麼意思。”
時餘冷笑了一聲,“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你心裡清楚,知道他的真面目還願意留在他身邊工作,又能是什麼良善之輩?”
“所以,你為不為難,跟我沒有絲毫關係。”
如果對方是一個初入職場的新人,或許時餘會動惻隱之心,同意去見梁雲深。
但對方跟了梁雲深幾年,怎麼會不知道梁雲深是什麼樣的人?
但凡有點良心的,都不會繼續留在梁雲深身邊。
願意留在梁雲深身邊助紂為虐的,能是什麼好人?
無視對方僵住的神色,時餘直接越過他離開。
過了許久,秘書才垂頭朝路邊的邁巴赫走去。
後座車窗降了一半,梁雲深冰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她不願意見我?”
“梁總,是我無能……”
梁雲深語氣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這是我給她的最後機會,既然她不願意抓住,那就按照原計劃行動。”
秘書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想到剛才時餘說的那些話,不知道哪來的衝動,突然對著車裡的人開口:“梁總,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時氏已經破產了,我覺得沒必要……”
話還沒說完,就被梁雲深冷冷打斷,“你是不是忘了,給你發工資的人是誰?”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瞬間讓他清醒。
他母親還在住院,還需要錢做手術,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就算是出賣良心又如何?只要他母親能活下來,這就夠了。
想到這兒,他是眸光逐漸變得堅定。
“好的,梁總,我馬上去安排。”
“嗯。”
秘書離開後,梁雲深閒適地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
如果不是時家想利用時蔓反咬他一口,他也不會對時蔓下手。
既然這樣,就讓時餘也嚐嚐坐牢的滋味吧。
時餘上了頂樓,股東們都聚集在會議室裡,待會申請破產後,他們就會開一個記者釋出會,宣佈時氏倒閉的訊息。
會議室裡很安靜,氣氛很沉重,所有人都面如菜色,沒人開口說話。
時餘在主位坐下,看向眾人開口:“這些年時氏多虧有了各位股東,才能堅持到今天,但現在,公司已經走到了絕境,也沒辦法再翻身,我在這裡向大家說一聲謝謝,還有一句抱歉。”
隨著時餘話音落下,股東們終於開口說話,語氣帶著指責。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如果不是你們得罪了梁雲深,梁氏怎麼可能把時氏往死裡打壓?”
“就是,我們的損失,就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了?你這句對不起鑲金了?”
“呵呵,就算是鑲金也沒這麼值錢啊,我們損失的那些錢可都是按照億來算的!”
“就是!時餘,你能還我們那些錢嗎?”
……
聽著股東們指責的話,時餘沒有開口辯解,畢竟時氏倒閉,大家心裡都有怨氣需要找個發洩口。
就在眾人要繼續罵的時候,代賀看不下去,開口提醒,“時小姐,記者會要開始了,您需要去準備一下。”
時餘點點頭,“好。”
她站起身,看向在場的股東,“我知道大家都有怨氣,但時氏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也希望大家能儘快接受現實,開始新的人生。”
說完,時餘轉身朝門口走去。
十五分鐘後,記者招待會在時氏一樓的大廳舉行。
時餘走上臺,剛坐下記者們手裡的相機就咔嚓咔嚓地響著。
時餘拿起話筒,看向臺下的記者開口:“很感謝各位記者來參加今天的記者招待會,今天開這個招待會,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宣佈時氏破產這件事……”
時餘說到一半,突然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了大廳,徑直朝時餘走去。
“時小姐,有人舉報時氏存在嚴重的稅務問題,請你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