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餘被開門聲吵醒。
她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鐘,兩點十六分。
梁遠舟的動作很輕,似乎怕吵醒她。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自從知道他劈腿後,時餘的睡眠就變得很差,只要一點小動靜就會醒來。
不過,他的心早就不在她這兒了,又怎麼會發現這種小事。
正好她現在也不想應付他,索性閉眼裝睡。
梁遠舟開啟衣櫃,拿了睡衣去洗澡。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不多時,水聲停了。
浴室門被開啟,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床邊停下。
雖然背對著梁遠舟,但時餘能感覺到他掀開他那邊的被子,躺了下來。
隨著另外半邊床下陷,漆黑的臥室變得安靜,靜的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時餘沒了睡意,在心裡數著羊。
以前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梁遠舟會給她講故事哄她睡覺,偶爾也會跟她說以後。
說他創業成功後要給她換一個有著大落地窗的房子,說他們的婚禮要在馬爾地夫的沙灘上辦,說他們以後要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兒一女……
那時候他們很窮,擠在地下室一張小小的床上,卻有說不完的話。
不像現在,兩相無言,同床異夢。
想想也挺可悲的。
時餘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
她的車送去保養,這個星期下上班只能坐地鐵。
從家裡去律所通勤要四十五分鐘,她一般都是七點二十起,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鬧鐘沒響。
洗漱好換好衣服走出臥室,看到梁遠舟西裝革履坐在餐桌邊吃早餐,時餘愣了愣。
她已經記不清,梁遠舟上次在家裡吃早餐是什麼時候。
見她站在原地沒動,梁遠舟破天荒地主動開口:“過來吃早餐。”
餐桌上擺著油條和豆漿,是時餘以前最喜歡的搭配。
以前,每次兩人吵架,梁遠舟第二天早上都會起床親自做好油條和豆漿,然後去叫時餘起床吃早餐。
他做的油條跟外面長條形的不一樣,都是愛心形狀。
每次看到那個愛心形狀的油條,時餘心裡的火氣也瞬間消失殆盡。
可自從他劈腿後,他再沒做過,因為一般吵完他就直接摔門離開,然後晾著時餘,直到她主動求和。
她還以為,他早就忘了。
原來沒忘,只是懶得再像以前一樣花心思哄她。
變心真是這世上最簡單的一件事了。
“不吃了,我上班快來不及了。”
“吃完我送你。”
時餘的腳步頓了一下,猶豫片刻還是轉身朝餐廳走去。
剛坐下,梁遠舟就夾了一個心形油條放在她盤子裡。
“太久沒做了,你嚐嚐手藝有沒有退步。”
時餘垂眸,盯著盤子裡的油條看了一會兒,才夾起來咬了一口。
入口鬆軟,還是原來的味道。
只是這幾年她飲食不規律,胃不好,這種食物對於她來說有些太過油膩了。
見時餘隻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梁遠舟皺了皺眉。
“味道不對?”
時餘搖了搖頭,“沒有,很好吃,只是我現在不喜歡吃太油膩的食物。”
梁遠舟捏著筷子的手隱隱泛白,餐廳裡也陷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