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明事後反覆琢磨,想明白張華這案子的隱情後,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暗道大人還真是損。
這麼陰損的手段都能想出來,今後自己在大人跟前還是老實點為好。
要不然,被算計死了,最後還感激大人都說不定。
不過轉念一想,大人文武雙全,跟著他,也就不用擔心被敵人算計。
之後在李景孝跟前效力,也積極和謹慎了三分。——幾天後左鎮撫司衙門裡。
修煉一天的李景孝看了看手錶,已經快4點了,帶著二福等人去真武觀坐診。
給五六個病人看完病,賈蘅趁著上一個病人出了珍室,端著一杯熱茶進來說道,“老爺,珍大爺來了。”
李景孝點點頭,示意賈蘅讓下一個病人等會。
起身出了診室,帶著賈珍去了中院。
邊喝茶,邊聽賈珍說起了張華的事。
尤二姐那邊已經退婚了,而且退婚後,鄰居沒人覺得尤老孃有錯。
張華坐監已經是必然,總能讓嬌滴滴的親女兒,浪費五六年,甚至十幾年時間去等張華這種人。
賈珍這次是真佩服李景孝。
當然,心裡隱隱也怕他。
武力高,腦子又這麼厲害,賈珍是真怕得罪了李景孝,自己被坑死都不知道他在害自己。
對著李景孝抱拳說道,“賢弟還真和老太太這幾天說的一樣,和當年東西兩府的老太爺一樣。
戰時既能衝鋒陷陣,又能運籌帷幄,確有統帥一軍之能。”
李景孝笑著擺擺手。
論聰明才智,李景孝自問,真不見得比古代的進士厲害。
更別說,那些能被史書記載的名臣、武將。
能中進士的,那是萬中選一。
全大周十幾萬讀書人裡,每三年才取300進士。
難度比天朝的國考都難。
大概也就國考考進部委級別單位的人,才能比肩進士。
那些高考省狀元,在李景孝看來,頂多就是鄉試中舉的解元郎。
當然,要論智力,李景孝覺得還是後世的高考狀元厲害些。
而要是論眼界和變通能力,一心專研四書五經的讀書人,肯定沒自己高。
至於賈珍特意提起‘統帥一軍’的事,大概是賈家知道,自己沒能力重新佔據祖上京營節度使的職位。
在王子騰這個榮國府二房舅老爺,和自己這個孫女婿之間選擇的話。
賈家大機率會偏向自己這個更年輕,又有爵位,實力也厲害的孫女婿。
李景孝皺眉想了好一會,暗道賈珍特意提起賈母幾次三番誇自己,會不會是一種暗示?賈珍也不打擾,但心裡卻難免緊張了起來。
好一會,李景孝心裡一動,這才笑著說道,“珍大哥,可是王家舅老爺,近來有意從地方上調回京城?”
賈珍一愣,下意識點點頭。
這下李景孝心裡就有底了,笑著又說道,“順帶著,王家舅老爺還謀劃著,京營節度使的位置?請你們賈家幫忙運作、運作?”
賈珍嚇的差點就跳起來,沒想到自己僅僅只是一句試探,李景孝就想到了這麼多。
而且居然還真被他猜對了。
對李景孝那是既佩服,又帶著一股子,被他看穿、看破的無力感,和智商上被碾壓的恐懼感。
李景孝要是知道賈珍在想什麼,肯定會笑出來。
不是自己智商近乎妖孽,而是知道很多結局。
有了結果,再往前推理,難度其實很小。
賈珍緩了好一會,心情才平靜下來。
嘆息一聲說道,“賢弟,你也知道,寧榮兩府從我父親那一代開始,就已經走文舉之路了。
不是我賈家不知道科舉更難,實在是我等不肖子弟,沒一個有練武的天賦和吃的了練武的苦。
而且祖上打拼出來的家業雖然大,可東西兩府的老太爺心裡很清楚。
天下太平後,哪有戰功可立?
而且說實在的,也捨不得家中子孫上戰場。
還不如謀求轉變,走科舉之路。”
要說賈家沒憂患意識,李景孝是不信的。
賈敬中了進士,賈珠十幾歲就是秀才。
只是賈家在謀求改變時,卻忘了皇家不見得願意看到武將出身的勳貴家族,不學兵法、不練武。
跑去和寒門爭奪科舉的名額。
順帶著,勳貴走科舉之路,也得罪了文官士大夫集團。
要是大家都這樣,地方上的地主鄉紳們,還怎麼和勳貴搶科舉名額?
而且將來有戰事,衝鋒陷陣的人,總不能是文官吧?大周可不是宋明,文官完全壓制武將的事,大周可沒有。
不過太平年月,武將的話語權,確實比不上文官。
但對皇帝和朝廷來說,讀書人多的是,不缺勳貴家的子弟去做文官。
反倒是能帶兵打仗的武將,才更難得。
所以太上皇直接賞賜了賈政,工部六品主事的官職。
這麼多年過去,賈政也才從六品,升職到正五品的員外郎。
在李景孝看來,其實已經是在警告賈家了。
再說,你一個勳貴,還是一門兩國公的顯耀門第。
本身就佔據了那麼多的資源,還去和天下耕讀世家、寒門子弟搶資源、搶職位。
換成李景孝是在朝的文官,也會聯合起來在賈家身上踹幾腳。
這叫屁股坐歪了,犯了眾怒。
等到賈家被抄家,失去了往日的權勢和風光,賈蘭成了沒落貴族,反倒成了皇帝拉攏人心的旗子。
不僅順利走上科舉的路子。
結果賈蘭也確實考上進士,官位還不小,能給他親媽李紈爭取誥命身份。
這麼一想,李景孝忽然覺得,賈家其實從第二代開始,決定子弟走科舉之路時,就註定了會沒落下去。
甚至就連其他勳貴,同樣不願意看到賈家改變立場,跑去文官那邊去。
更不願意賈家真的靠著科舉之路,今後的日子過的比他們好。
李景孝想了這麼多,頓感人心複雜。
但賈家的資源既然賈家子弟用不上,那自己這個女婿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賈家的人脈全便宜了王子騰。
端起茶碗喝了幾口,看了眼賈珍,暗道想要賈家的人脈關係,話卻不能明著說。
裝作無奈的樣子,嘆息一聲說道,“珍大哥,小弟過完年才16,再怎麼努力,10年內,也基本上不可能坐上京營節度使的位置。”
“這可不一定”,賈珍既然來的時候,就和榮國府那邊商量過,自然想好了如何給李景孝鋪路。
“京中已經在傳明年韃靼極可能南下,以景佑的本事,立功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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