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建若城。
浩大飄渺的雲煙籠罩了整座城池,城中居民走在街上,只感覺迎面盡是水霧,天地一片迷漾。
數萬重玄軍兵卒瞪大了眼睛站在城頭,披甲執銳,白櫻落昂著頭,看向建若城上方靜立雲頭的那一襲清影,神思恍惚,
那是一襲怎樣的清影,美的不似凡塵中人物,長裾舒展,懸空而垂,明明隔著數萬米高空看不清五官輪廓,但卻讓白櫻珞猛然生出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
城中居民數萬男性仰頭見的雲頭的清絕女道,竟不約而同的生出一股羞愧之感,慌忙回屋梳洗換衣,打理髮須,但到了門口仍舊徘徊,梳洗整理衣冠幾次,這才再次走出房間。
大離皇帝白嚴帶著文武百官走出新建起的皇城,見得空中女道,頓時覺得自己的滿頭白髮太過滄桑,慌張回到後宮,對著銅鏡整理儀表。
彷佛這個女道生來就在雲端,簡直讓人生不出褻瀆之意,與生便帶著一種拒凡俗紅塵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清冷之氣。
白櫻珞失神的抬頭望著,一個名諱湧入腦海,見得周邊重玄軍兵士的失態,面露苦澀,對著空中大喊:
“瑤池月主,你要找的人已經不在我大離,一週之前已經起身趕往煉獄谷。”
“煉獄谷?”
一道清冷空靈的音色自雲層中向下方盪開,洛秋水秀眉微蹙,身形自雲層飄然而下,落到與城牆持平的高度,赤腳輕點,足尖便有蓮花盛開,
“可有畫像?”
“叮……咣咣咣!”
城牆上的兵卒手中刀劍槍戟掉了一地,在地上滾了幾圈,士兵眼睛瞪大,下一刻又撇開目光,竟似擔心自己的目光褻瀆這位仙子一般。
洛秋水赤腳站在空中,長裾舒展好似雲氣一般,此番真真切切從雲端落下,倒真的像是仙子入凡塵一般。
面對洛秋水天真的詢問,城牆上眾士兵正不知所措,大離皇帝白嚴已經乘著龍攆親自來到城門。
“這就是仙子所尋之人!”
白櫻珞目瞪口呆,看著打扮的精神抖擻,連頭上白絲都不知何時染黑的父皇,嘴角一陣抽搐。
大離皇帝白嚴不理會女兒的表情,親自上城牆雙手捧著畫像,但是離得近了,嗅嗅自己身上,只覺濁氣難聞,卻又不敢繼續往前了。
洛秋水雙瞳似水,右手一招,一縷衣帶飄起,捲走了白嚴手上捧著的畫像。
“可惜,不是他……”
仔細端詳了一圈畫像中的男子,洛秋水輕嘆一聲,
這是十年前白摩羅被炎燼拐走之前宮廷畫師的畫像,她到大離都城之前曾聽聞城中有一喜穿青袍的道士,如今看來,卻並不是自己所尋之人。
雖然她也憶不起來夢中的那人五官什麼模樣,但到底,絕對不是畫上的人物。
悠悠輕嘆一聲,漂浮在城牆外的洛秋水秀眉微蹙,城牆上數萬兵卒只覺渾身如同蟻爬,恨不得上前關切詢問仙子為誰蹙眉,
“緣起緣滅,或許是緣分未到,又或許……本就是我的一場大夢。”
“我此行,與水中撈月,霧裡看花又有什麼區別?”
語畢,手中的畫像當即飄落城頭,洛秋水再不停留,衣衫隨清氣拂動,轉瞬便已消失在天際。
舉城悵然。
——
火域,煉獄谷。
李陽看著一團火一般的紅雲在上空亂閃,嘴角一陣抽搐。
就算根據外界傳言這兩口子是鬧掰的,但是李陽仍舊沒有把握,自己扮演的炎燼能不被丹羽仙君認出來。
“造孽啊。”
李陽心中惆悵,時刻做好事情敗露魚死網破的準備,神識已然勾動眉心祖竅的南溟劍。
“死鬼,你在那些凡人國度風流,還捨得回來?!”
一個略帶嗔怒,聲音好似要把男人骨頭給酥化的女聲傳來,而後火雲墜下,露出一個身披紅色羽衣的嫵媚女子,
李陽頭一次知道,原來羽衣的裙襬,可以叉那麼高,那麼白……
“你殺了我弟子洛無璣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怎麼現在見到我,連話都不願說一句了?”
丹羽仙君巫祈夜腰肢款款的走向李陽,青蔥的手指便要去勾李陽的下巴,
“怎麼這次回來,修為跌境這麼多?氣息也有些駁雜了……”
“你何時換的這麼個小白臉的身子,看著是極清秀,結為道侶多年,你也終於開竅,知道讓我換換口味了。”
“哼!”李陽冷哼一聲,靈活轉身,躲過貼上來的丹羽仙君。
“南風,先帶我去洞府,本君此次祖星之行損失慘重,須閉關修行。”
李陽實在不願和這丹羽仙君過多糾纏,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冷著臉直接無視了巫祈夜眼中盪漾的秋波。
巫南風當即渾身暴汗,尷尬的看了一眼李陽,又望向自己的師傅丹羽仙君,身子一度搖擺。
“南風,還不快帶你師伯回洞府補補?”
巫祈夜率先開口,一邊說著,一邊深情款款的看向李陽,說著整個身體像水一樣向李陽貼了過去。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真是比柳下惠還釋迦牟尼!
心中吐槽,李陽本著不與千萬人當同道中人的底線,冷臉無視巫祈夜的暗示。
巫南風如蒙大赦,當即在前邊領路帶著李陽往炎域深處去了。
巫祈夜獨自站在原地,望著李陽遠去的背影,舔了舔豔紅的嘴唇,
“怎麼去了一趟祖星後回來就如此古怪?”
“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不過這次竟然敢殺了洛無璣,倒讓妾身有些刮目相看了呢~~”
巫祈夜嬌笑一聲,本就單薄的羽衣更是遮不住大好春光,旁邊的十數位人仙頓時感覺面紅耳赤,
羽衣本是飛仙聖潔的象徵,但是襯上巫祈夜的霸道身材,竟然隱隱有一絲墮落的美感。
直到巫祈夜化作火雲也飛走好久,剩下十幾位人仙面面相覷,才清醒過來識趣的各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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