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竟還有別的辦法?”海螺那頭,幽羅子的聲音裡多了一絲興趣。
“之前,我只想穩妥一些。待神魂道傷盡復,再水到渠成行那一步登天之事。但如今看來,顯然是不可能了。”飛廉的聲音平靜中帶著幾分決絕:“你也知道,我這‘言出法隨’的神通,其根基與十八魔門的傳承,並無太大幹系。所以,單純的殺人練功,對我而言,用處不大。
“如今想要強行突破,終究還是要再立下幾個‘判詞’。只要我所言之事,最終能夠實現,便可引動天地法則為我所用,強行催動我的修為衝破關隘。此法,雖然兇險,卻也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
幽羅子沉默了片刻,顯然是明白了飛廉的意思。
這位飛廉尊主所修的“言出法隨”,其表象與世間卜算之道有幾分相似。
尋常卜者,日日卜卦,推演天機,只要算得準了,便可感悟天道,於修為大有裨益。
但兩者之間,卻有著天壤之別的本質不同。
卜算之道,是“順天而行”,是從萬千種紛亂的未來可能性中,窺見那最有可能發生的一條線,並將其揭示出來。
而飛廉的修行之法卻是對這天地下令,在定下判詞之時,便將未來寫好,要讓這天地萬物都按照他的心意運轉。
這門神通霸道絕倫,卻也因此修煉起來極為艱難。
飛廉能有如今的成就,算得上天縱奇才,只是誰也想不到臨門一腳會被陳業這個區區通玄境給擋住了。
如今,飛廉要強行突破,便意味著,他必須要立下一個份量足夠重的判詞。
一個足以攪動天下風雲,牽扯到無數因果,實現難度極大的判詞。
等到這判詞實現,到那時天地法則為之共鳴,飛廉才可以突破到合道飛昇的境界。
“那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飛廉開口問道:“你的麾下有一位掌旗使,名叫葉辰,通玄境修為,對麼?”
幽羅子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要給一個通玄境修士下判詞?飛廉尊主,區區一個通玄境,攪動的風雲能足以讓你突破境界麼?”
飛廉笑道:“可不能以修為來算,那陳業不也是通玄境麼,這天下的因果都快要成為他掌中之絲了,我們怎敢看不起通玄境。”
幽羅子卻說:“那也與葉辰並無關係,他與陳業完全不同,只是尋常不過的通玄境。”
飛廉沉聲回應:“我若說明日太陽會從東邊升起,這並不會讓我的修為有任何變化。但我若是說葉辰會跟陳業一樣,以通玄境之身攪動天下風雲,那才叫做言出法隨。”
幽羅子疑惑地問:“為何要選他?此人有什麼特別?”
“幽羅尊主,你耳朵不是很靈嗎,這還聽不出來?葉辰,陳業,兩個名字剛好是倒過來,這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飛廉的回答讓幽羅子哭笑不得,這算哪門子的理由。幽羅子不覺得飛廉說了真話,或許這葉辰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是她也不曾發現。
但無所謂,不就是一個掌旗使麼,送他又如何。
只要飛廉真能突破合道境,那歸墟有機會開啟,這才是幽羅子畢生的願望。
幽羅子說:“你定個地點,我會將人送到。”
兩人雖然是合作關係,但魔門之間談不上什麼信任度,飛廉如今神魂受創,肯定不會樂意將藏身處暴露給幽羅子,自然是讓他自己選地點了。
飛廉報了一個位置,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只是不等他高興多久,又是一道雷霆從天而降,狠狠劈在他的腦袋上。
劇痛讓他面容扭曲,雙手更是緊緊攥成拳頭。
飛廉尊主憤怒地說:“黃泉宗陳業,此仇不報,我永世不得飛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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