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厄和尚念出阿彌陀佛,便是要與陳業辯經。
只要有金身守護,他便能抵擋萬魂幡之力。哪怕只是多支撐片刻,說不定也會有轉機。
不管正道魔道,修行者求的都是長生,絕不會輕易放棄。
陳業雖是服了丹藥,但耳膜還沒完全長好,只模糊聽得一句“阿彌陀佛”,心想這魔頭還是個講究人,死到臨頭了還念阿彌陀佛呢,那本《地藏本願經》怕是跟他有些關係。
說起來,全靠這寶貝。
知道這經書連蘇純一的劍符都傷不了分毫,陳業便知道這絕對是上好的寶貝,只是不知為那苦厄和尚用不上。
剛才陳業便是用搬運之術,用這經書擋了金剛杵,提前激發其威力,這才順利撐過苦厄和尚垂死一搏。
現如今也不知道那經書炸飛到哪裡,不過也不著急,等收拾了這魔頭,回頭再慢慢找便是。
陳業沒有回應,那苦厄和尚卻是多了一層金光,讓陳業有幾分驚訝,這魔頭竟然還有後手?
此時,墨慈拍拍陳業肩膀,捏根木炭在岩石上寫道:“這和尚練的乃涅槃宗開口禪神通。”
陳業看了眼,疑惑地問:“開口禪?我只聽過閉口禪。”
墨慈愣住片刻,這閉口禪是哪種神通,他怎麼沒聽過?不過如今並非閒聊之時,墨慈又提醒說:“這開口禪神秘莫測,聽聞只要開口說話便能讓金身不滅,萬法不侵。”
陳業笑道:“若真是如此,他怎會被蘇姑娘斬了肉身?”
墨慈很想翻個白眼,說是萬法不侵,但這清河劍派的劍術能一概而論嗎?師徒二人隱秘交流,苦厄和尚金光閃閃,竟是穩住了身形,與那萬魂幡僵持。
陳業疑惑地問:“這開口禪是自己對著空氣唸叨就能鍍金身?”
墨慈搖了搖頭,寫下四個字:“我也不懂。”
陳業無奈,自己這位老師確實是本事一般見識也一般。
苦厄和尚雖然暫時得了喘息之機,但這樣僵持下去卻不是辦法,開口禪這門神通再厲害消耗再小,終究也是要靈氣的。
他如今神魂已然開始衰弱,靈氣是用一點少一點,而萬魂幡卻是法寶,還有陣法輔助,靈氣源源不斷。
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必須要想辦法幹掉那設下陷阱之人,趁著還有餘力,應該將那人引誘出來。
既然這人不敢與自己相見,想來修為一定遠遠不如自己,那就必須將他逼出來。只要靠近一些,自己還能擠出最後的力氣,以法術將其擊殺。
苦厄和尚眼珠亂轉,思考片刻便再次開口:“施主,你既然要害我性命,為何不敢出來一見?若是你也知道此事見不得光,不如回頭是岸,撤去陣法還來得及。”
陳業望向墨慈,他耳朵還嗡嗡的呢,只能讓墨慈幫忙轉述。
墨慈無奈,只能將苦厄和尚所言在石頭上寫出來。
陳業看完,滿臉的疑惑,這和尚是看不清形勢,還是腦子有點問題,這話說得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樣。
那滿坑的屍骸,萬魂幡中無數怨魂,還有惡毒至極的邪咒靈童,犯下如此暴行,他好意思讓別人回頭是岸?
“師父,涅槃宗的人都這麼不要臉麼?”
墨慈理所當然地回答:“要臉怎麼當魔頭?”
陳業懂了,既然對方真不要臉,那陳業也不跟他客氣,躲在石頭後面大聲回應道:“阿彌陀佛,大師誤會了,我不是要害你,而是要請你早登極樂。世間乃是苦海,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如何回頭,當然是去死了。我一片苦心,請大師不要誤會,早點入我萬魂幡。”
苦厄大師聽完眼睛都瞪大了,這全是他的詞啊!
不過終究是修了多年開口禪的人,苦厄大師便繼續說:“那你為何不與我相見?你要度我,卻不敢見我?”
過了好一會兒,陳業又回覆道:“阿彌陀佛,在下不求回報,不需要大師記住我的長相來報恩。為了讓你少些牽掛,我還是不出來好。”
苦厄和尚連忙又說:“施主如此行為,有損清河劍派威名,若是讓師門長輩知道,你能過得了問心之術嗎?如今我已經是殘魂,即便你修為弱些,我們也是旗鼓相當,不如放開束縛,讓我見識見識天下第一的清河劍訣!”
在苦厄和尚看來,那躲在一旁設陷阱的肯定跟那清河劍派的黃衫女子是一夥的,一個追殺,一個設下陷阱,要將他滅殺於此。
對於正道之人,道德綁架與激將法特別有效。即使這小子看著狡猾,但將清河劍派的規矩搬出來了,他總要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