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胖掌櫃說:“不不不,東家今日不在,我不過是個掌櫃,江湖朋友抬舉,稱呼我……”陳業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些爛俗的江湖外號實在是不想再聽了。
“掌櫃的,橫刀客棧不許動武,剛才他動武,你看不見?就算你看不見,在場諸位也該看得清楚吧。”
被陳業打斷了話,這胖掌櫃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行走江湖多年,靠著橫刀客棧的名聲,還沒人敢對他如此無禮,這小子長得倒是好看,但他真以為行走江湖只靠一張臉麼?既然陳業不給面子,那胖掌櫃便也不跟他客氣,沉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總之規矩就是規矩。再說了,他已經喝得爛醉,控制不住犯了渾,如今已經被你重傷,便算他受了懲罰。但朋友你壞我客棧規矩,還砸了我們的地板,這筆賬,你說該怎麼算?”
“喝醉了也算藉口,既然如此……”
陳業長幡橫掃,挑起一罈還未開封的黃酒,大大喝了一口,然後對這位胖掌櫃說:“如今我也喝醉了,掌櫃能寬容麼?”
胖掌櫃眯起雙眼,冷笑道:“可以,等你腦袋也塞進地板時,我也能通融!”
陳業聽到這話,便有些意興闌珊。
“本來還覺得江湖有些意思,到頭來,還是道義大不過人情人情大不過拳頭那一套,當真沒意思。”
胖掌櫃可不管陳業說些什麼,緩緩舉起了右手,身旁的夥計默契地挪動腳步,將陳業團團包圍。
大堂四周的樓道也有異響,隱藏在暗處的殺氣已然籠罩陳業。
這麼多年了,仗著武功在客棧中搗亂的並非沒見過。
客棧夥計都是江湖好手,這四周還有暗器機關佈置,任你武功再高,在這裡鬧事也是找死!只是,陳業並未有什麼動作,只是將那萬魂幡輕輕一搖。
黑幡之中傳來陣陣厲嘯,嚇得所有人臉色大變。
數十怨魂從中飛出,撲向在場眾人。
所有對陳業帶有敵意殺意之人,都跟那裂骨狂梟一樣,被重重按在地上,腦袋深深砸入地板之中。
江湖人用的是力氣,修行者用的是靈氣。
啟靈境的修士只是能看到靈氣,與凡人差距不大,陳業當初打獵還需要借用殭屍,不敢親身動手。
但氣海境便是另一回事了,氣海吸納天地靈氣,能夠施展法術使用法寶,凡人與修行者差距便是雲泥之別。
一個個腦袋咚咚咚地錘到地上,像是在向陳業磕頭,這場面嚇得其他人臉色大變,連忙逃了出去。
陳業也不管這些無關之人的去向,而是轉過身來,望向正在朝外挪動腳步的藍石。
這小姑娘似乎也被嚇得花容失色,正跟隨人流朝外跑去。
但陳業卻開口將她叫住。
“藍姑娘,請稍等。”
藍石哪裡敢停留,正要施展輕功,卻發現身子僵直,像是有千斤重物壓在身上。
藍石驚慌失措,連忙對陳業說:“這位公子,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是認錯人而已,高抬貴手,請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啊!”
陳業走到藍石的面前,笑道:“都到如今地步了,你還在演戲,倒是比我所想要敬業許多。不過,咱們還是相互節省些時間。
“藍姑娘,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那位江公子,對吧?你故意認錯我的身份,將我帶到此處,又故意高聲喊出那位江公子的名號,其實為的就是讓我與他們鬧起來。在我進橫刀客棧之前,你便在這裡等著了。”
藍石連忙說:“公子誤會了,我與你在銅門之前是初次見面,我真的沒有……”
陳業不說話,只是盯著這小姑娘的雙眼。
一開始,陳業也沒察覺到不對,但剛才那胖掌櫃與自己四目相對時候也愣了好一會兒。
就連男人也如此,怎麼藍石與自己初見之時,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立馬就能開口打招呼呢?理由很簡單,這小姑娘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己。
墨慈所指的魅惑,只是凡人初見神祇時候的震撼,或許一開始確實驚為天人,但很快便會平復下去。
她早就盯上了自己,銅門偶遇,只是她演出來的一場戲,所以反應才會有了破綻。
這小姑娘所說的拯救童男童女計劃究竟是真是假,她又怎麼知道這事能引起自己的注意?
陳業對江湖過家家的遊戲沒了興致,那便將一切都攤開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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