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之前聽得焚香門的名字並未在意,此時聽得魏長生提起清河劍派,那碾著他腦袋的腳卻是緩了些力氣。“清河劍派……那位掌門確實是不好惹啊。”
不過老和尚感慨了一聲,便又將魏長生的腦袋踩得入土三分。
“不過,貧僧又不是招惹清河劍派,貧僧這是日行一善,為你消災解厄呢。快隨貧僧唸經,等你念完了,我還有話要問你。”
魏長生倒是硬氣起來,咆哮道:“焚香門弟子,寧死不會向你這魔頭屈服,你要問就問,我絕不會念你的魔經!”
和尚笑道:“你這滑頭,難道不是該說要殺便殺麼?”
魏長生才不會接這句,他可是焚香門弟子,有大好前途,誰願意就這麼死了。
這和尚也不跟他鬥嘴,只是腳上又加了幾分力,都快要將他腦袋給踩下來了。
魏長生終於忍不住大聲慘叫,他感覺自己脖子都要被踩斷了,這和尚像是真想要他的命。
眼下可不是硬氣的時候了,魏長生連忙說:“我念,我這就唸。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哈哈,這才對嘛,貧僧日行一善,你好好接著便是。”
和尚得意大笑,逼著魏長生唸了一遍經文,卻並沒有將那大黑腳鬆開,只是收了幾分力氣。
等到魏長生有了喘息之機,和尚這才問道:“你是何時到此地?可曾見過另一個法號苦厄的和尚?”
魏長生連忙說:“苦厄和尚?沒有,我剛到此地,還沒到一天,不曾見過什麼和尚!”
“那你……嗯?”邋遢和尚突然皺眉,右手做拈花狀輕輕一揮。
動作輕柔,卻像是打在波濤之上,憑空震盪出層層漣漪。
做完這動作,和尚又說:“竟然算到貧僧的頭上,看來,那清河劍派的弟子還真是來找你的。你說你剛來崔縣,但我卻聽聞崔縣與那清河劍派有些糾葛,已經持續了不少時日。”
“不知道,我一無所知,我真的只是剛到崔縣,從未見過什麼苦厄和尚。”
魏長生只當這邋遢和尚是來尋仇的,畢竟和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蘇純一真遇到另一個和尚,多半是動過手。
這是師門長輩給後輩弟子報仇來了,自己肯定是被連累的,那清河劍派真不是東西。
若當真如此,那自己肯定不能為她擋災。魏長生連忙說:“我聽說過崔縣之事,有人冒充清河劍派在崔縣收集童男童女。清河劍派便讓蘇純一前來查探,她已經來過崔縣數次,如果那苦厄和尚真的在崔縣,那她一定見過。”
和尚放下手上的燒鵝,嘆息道:“若是真讓他碰上清河劍派的弟子,估計已經丟了性命。”
“對對對,清河劍派向來辣手無情,多半是蘇純一殺了苦厄和尚!”
剛才那和尚差點將他脖子踩斷,生死危機就在眼前,魏長生已經顧不上清河劍派與焚香門的關係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可不僅僅是魔門修士會這麼想。
到了生死關頭,沒幾個真能做到大公無私。
而且魏長生覺得自己也沒撒謊,他確實不知道那苦厄和尚是誰,至於蘇純一是否真是兇手,那就讓這和尚自己去問吧。
蘇純一修為比自己高,說不定能打得過這和尚呢?
心裡念著與我無關,魏長生只希望這和尚能高抬貴腳,放他一條生路。
“你說得有理,這緣之一字當真玄妙,貧僧隨便問一問就找到線索了,當真是佛陀保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腦袋上的大黑腳挪開了,魏長生連忙爬起來,揉著自己一片淤青的脖子,仔細觀察這邋遢和尚的表情。
腳是鬆開了,但自己是真的能走了麼?
和尚看魏長生這畏畏縮縮的模樣,笑道:“莫慌,貧僧也不是什麼抽魂煉魄的魔頭,剛才你念了經,可有感覺戾氣化解了許多?”
“有,多謝大師指點,我日後定當……定當……”
魏長生本想假意奉承,說日後一定會銘記於心,不敢再肆意妄為。但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也說不出來。
那和尚只是咧嘴笑著,彷彿在等魏長生繼續說下去。
魏長生用盡力氣繼續說道:“日後……定當……定當……將你千刀萬剮,扒皮抽筋,讓你神魂永生永世被劫火炙烤!”
話剛說完,魏長生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邊。
遭了,怎麼將心裡話說出來了?!這和尚手段殘暴,這話說出來,那不是找死嗎?
原以為自己要再受酷刑,卻聽這和尚哈哈大笑道:“這才是你的心中所想吧,在貧僧面前,你可以不說話,但可不能撒謊騙我。”
魏長生震驚道:“你,你對我施了什麼法術?!”
和尚雙手合十,虔誠無比道:“這不是法術,而是規矩。你隨我念了經文,便算是出家人了,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若想再說謊言,那就得先還俗了。”
魏長生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跟著唸了幾句經文,竟然就被下了如此惡毒的禁制,而他竟然半點感覺都沒有。
這和尚修為高得不可思議,絕不是通玄那麼簡單,而是更高的境界!知曉這和尚與自己相比是雲泥之別,魏長生連忙說:“大師,你就放了我吧,既然我不能撒謊,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從未見過什麼苦厄和尚。”
“我信你,你確實沒見過苦厄,但你說得也沒錯,清河劍派的弟子應當見過。貧僧不善卜算之術,只能麻煩你來引路了。”
魏長生哭笑不得,連忙推辭:“大師,我也不知道那蘇純一身在何方,你剛才都看到,她劍光之快,我根本追不上。”
“無妨,貧僧並非讓你親自去追。”
聽得此言,魏長生還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但和尚接著便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朝天上一扔。
魏長生只覺天旋地轉,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和尚瞧了瞧魏長生趴在地上的姿勢,左手正好甩在前方,手指指向北面。
和尚嘆息道:“可惜,看來你與那清河劍派弟子牽扯也不深,只能指出大概個方向。”
說罷,和尚抓起摔得暈頭轉向的魏長生朝著北方飛去。
數里之後,魏長生又一次被扔到空中,打著旋兒落在地上。
和尚疑惑道:“咦,怎麼換方向了?這邊是……焚香門?清河劍派的弟子跑去焚香門,難道是要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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