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壽原本對陳業心存疑慮,即便陳業曾對他有救命之恩,平日裡為人也仗義豪爽,但陳業與清河劍派往來密切,這一點讓常壽始終難以釋懷。
陳業嘴上說著同生共死,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只需將腦袋一縮,躲進清河劍派的駐地,這場即將爆發的大戰便與他毫無干係了。
所謂“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在常壽看來,一隻是被緊緊捆綁,無法掙脫的,而另一隻不過是暫時趴在繩上,隨時都能展翅飛走。
此等情形,說是同生共死,誰會相信?
但當陳業帶著魏長生出現時,他便已經證明了自己。
正如陳業之前所說,仇恨需要一個具體的目標。
眼前的散修與那高高在上的正道門派隔著天塹,平日裡幾乎都沒什麼交集。
直到魏長生出現,他將散修們關進牢籠,不僅惡語相向,還肆意剝奪他們的自由,施以嚴刑拷打。
他那副醜惡的嘴臉成了五大門派的具象化代表,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散修們仇恨的焦點。
所以陳業拿出這個人當禮物,就連其他散修都認可了陳業的誠意。
因為當他拿出魏長生的時候,焚香門便不會放過陳業,而清河劍派恐怕也不會為了一個散修與焚香門結仇。
這便是常壽的想法,也是絕大部分散修的想法。
散修太不重要了,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所以他們才會點燃金炎,在這裡一同赴死。
而當陳業被這群散修接納,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陳業首先問道:“常兄,你們這身金炎還能持續多久,難道不需要消耗靈氣麼?”
常壽搖頭道:“我也說不明白,但這金炎著實厲害,不僅不消耗靈氣,還能為我們的法術與法寶加持威力。”
陳業感覺不太對勁,這聽著像是佛門的神通,向佛陀借法力啊。
難道那夢中的大蛇便是一尊邪佛?陳業心想:“怕不是跟涅槃宗也有點關係。”
涅槃宗和赤練魔宗聯手,怪不得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涅槃宗可是千年前都沒被剿滅的魔門,這暗地裡搞事的本事肯定是非常厲害。
常壽有點迫不及待地問:“陳兄弟,你說要讓正道五門低頭認錯,具體要如何做到?用這魏長生的命來威脅麼?他們能答應?”
陳業搖頭道:“哪有這麼簡單,魏長生算什麼東西,別說他還不是長生堂的首席,就算他是,死了也只不過是削了焚香門的面子,對其他門派沒有任何影響。想讓五大門派低頭,用死亡來威脅毫無用處,相反,只會讓我們處於劣勢,因為他們根本不在意散修的性命。
“你不能用別人毫不在意的東西作為威脅手段,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常壽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無法反駁陳業的話。
陳業打鐵趁熱地說:“之前蜃樓派說是派出過弟子來勸降,他們都提了什麼條件?”
聽陳業提起這個,不僅常壽怒了,附近的散修們都忍不住咆哮起來。
“他們欺人太甚!”
“簡直沒有將我們當人!”
……
亂糟糟的一輪怒罵之後,陳業好不容易弄清楚了情況。
蜃樓派三次派人來“和談”,但結果就是火上澆油。
第一次,蜃樓派的使者態度強硬,直接以武力威脅,聲稱要殺死在場所有散修易如反掌,要求他們立刻束手就擒。
此言一出,雙方瞬間劍拔弩張,直接動起手來。蜃樓派弟子仗著擅長幻術,在被重傷兩人後僥倖逃脫,而散修這邊也有幾人受了輕傷。
第二次來談判時,蜃樓派似乎察覺到散修們群情激憤,便不再使用殺人威脅的手段,而是表示“你們受魔頭蠱惑,只要交出首惡,其餘人可以既往不咎”,依舊是要求常壽等人束手就擒。
如此條件,自然無法被散修們接受,雙方再度動手。隨後,蜃樓派開啟護山大陣,以漫天迷霧困住了這些散修。
第三次所謂的談判,更像是惱羞成怒之下的宣洩。
使者說了一大通“道理”,指責散修們主動衝擊蜃樓派駐地,卻又故作大度地表示可以原諒他們,但前提還是要散修們放棄抵抗。這哪裡是什麼談判,分明就是高高在上的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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