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業來到焚香門駐地之時,天色已經昏黃。
即使有靈獸代步,來一趟還是花了大半個白天。這百海谷實在太大了,大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或許就是仙家手段。
儲物袋就是須彌納芥子的效果,若是將整個百海谷當成大型的儲物袋,那便說得通了。
陳業平時就愛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見到什麼東西都會想想是什麼原理。
能不能想通先別管,光是思考這個過程便很有意思。
陳業從黑旋風背上下來,便朝著那座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巨大牌坊走去。遠遠望去,那牌坊氣勢恢宏,周身潔白如玉,明明有煙火氣繚繞,但中央處那焚香二字彷彿能穿透朦朧,清晰印在陳業眼中。
這肯定是某種法術的效果,之前陳業還在天上時就能看見這焚香二字。
這或許便是高門大派的作風,堂堂正正地將名字展現出來,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但陳業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張揚,他更喜歡那種身在此山不見山的朦朧美,這樣才有仙人的感覺。
一路走近,陳業還沒走到牌坊之下,先來到一處長長的階梯前。
數百臺階將那牌坊襯得如同天門,陳業便是那仰望天門的凡人。
而等陳業踏上臺階之時,那煙霧繚繞的牌坊中便出現一個人影
這人一身藏青色長袍,繡著熠熠生輝的金紋,頭戴一頂明珠冠,拂塵輕揮有光影繚繞,站在那最高處俯視著陳業。
他在朦朧煙火的映襯下,仿若仙人臨世。
見陳業臉上靈光四溢,便知道他只是初入氣海境的小修士,這人便很隨意地說:“此地乃是焚香門駐地,恕不接待外人。”
陳業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高傲,這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上輩子所見那些阿諛奉承之輩多半如此。
陳業並未與他爭辯,只是從儲物袋中取出蘇純一所贈的玉牌,仔細掛在腰間,又將背後的劍匣取下,裝模作樣地檢查一下,露出劍氣的鋒芒。
這一番操作下來,剛剛還昂首挺胸的焚香門弟子便已經換上了笑臉。
只見他弓著腰,快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滿臉堆笑地對陳業說:“原來是清河劍派高足,失敬失敬。不知閣下是來訪客,還是……”
這語氣,跟之前相比可差了十萬八千里。
陳業微微一笑說:“道友誤會了,我並非清河劍派弟子,只是與清河劍派有些交情。在下來此,是與貴派莫隨心莫姑娘有約,勞煩通報一聲,就說陳業來訪。”
原本聽到陳業否認,這焚香門弟子高傲的心思又有點冒頭,但又聽說他來找的是莫隨心,頓時又將這點囂張按了回去。
莫隨心乃是七星堂首席,不論修為只論身份,算是此地最高。
若陳業說的是真的,那這人他是萬萬得罪不起。
念及於此,這人臉上笑容不減,熱情地招呼陳業進門。
上了臺階,走進那煙霧繚繞的白玉牌坊,映入眼簾的是一尊巨大的香爐。
這香爐猶如一座巍峨的小山般矗立在牌坊下方,爐身寬闊足有數丈,厚實的青銅壁上,鐫刻著各種獸紋。
若是仔細觀看,便能感受到那雕琢的瑞獸像是活物,隨時會從香爐中撲出。
四周煙氣都來自這一尊巨大的香爐,但陳業絲毫沒有煙霧嗆鼻的感覺,反而覺得神清氣爽,也不知道里面燒的究竟是什麼香。
繞過這尊香爐,陳業跟著那位領路的焚香門弟子繼續前行。
一路上繁花似錦,奇松怪石錯落有致,陳業被領到一處雅緻小樓之中。
陳業剛落座,就見一隻瑩潤剔透的茶杯自行從架子上飄出,穩穩地落在他身旁的桌子上。
杯中茶水自滿,溫度剛好。
“這茶杯還是法寶不成?”
陳業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奢侈,光是這茶杯拿到百海谷的地下黑市裡賣,估計也能值好幾百蒼珠,都快趕上那“上上品”的枯骨蟬了。
到底是仙家門派,行事做派處處透著講究。
喝著茶水,逗弄著肩上的黑旋風。
黑旋風顯然被這雅緻清幽的環境所感染,那股子活潑勁兒收斂了不少。
之前還喜歡呱呱叫上幾聲,如今卻是安安靜靜立在陳業肩上,身姿筆挺腦袋端正,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目不斜視。
這矜持的模樣,像是不想給陳業丟臉。
陳業只覺得有趣,這小烏鴉比預料中還要聰明許多。
之前多虧了黑旋風示警,不然被那怪蛇咬上一口,搞不好就丟了小命。
陳業撫著黑旋風的羽毛,對他說:“等回去之後,丹藥管夠。”黑旋風一聽這話瞬間來了精神,興奮得雙翅一展,原本緊閉的嘴巴也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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