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之聲震耳欲聾,聽得人耳膜生痛。
此時的萬魂幡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喚出的陰魂一個個身形具備,手上還拿著各式怪異的法器。
楊崇光這個主魂衝在最前,朝著一個愣神的焚香門弟子飛去。
這焚香門弟子慌忙捏了個法術,右手光芒四射,但不等他扔出,楊崇光便已經到了面前,手中拘魂令狠狠印在他的腦門上,一縷青煙似的魂魄竟被生生扯出半截。那弟子雙目翻白,手中掐到一半的法術時潰散,爆開的火星反倒燎著了身側同門的衣襬。
陳業搶了先機,麾下陰魂紛紛施展手段,各種怪異法器齊出。
有的陰魂手持鎖魂鏈,那鎖鏈在空中呼嘯而過,如同一道黑色的蛟龍,朝著焚香門弟子纏去,那人反應倒是不慢,先穩妥地喚出一面鐵牌般的法寶擋在身前。
然而鎖鏈如同虛無,直接穿過了這護身法寶,落在他的身上,如巨蟒纏繞,將他捆了個結實。這焚香門弟子便覺神魂一僵,身子也無法動彈。
又有人被一鍋熱油淋到身上,明明早已完成了罡煞煉體,這肉身已是鋼筋鐵骨,但這熱油燙的卻並非肉身,而是滲入神魂之中,將他燙得滿地打滾。
焚香門的弟子被直接打蒙了,何曾見過這種詭異的法術?
不管你什麼法寶,什麼法術,都擋不住這些陰魂手上的法器,只要中了,不是頭暈目眩便是痛得滿地打滾。
倒也不是每一個焚香門弟子都如此膿包,其中一人不斷幻化出分身,輕鬆躲過陰魂的法器,接著便朝著陳業打出一件形如飛鏢的法寶。
這飛鏢速度極快,還如同游魚一般,繞過了那混亂的戰場,直刺陳業的眉心。
眼看就要命中,突然一道劍氣飛來,將這枚飛鏢斬成兩段。
這焚香門弟子咆哮道:“蘇純一,你竟然與這魔頭為伍?!”
蘇純一併未在意這種指責,只是對陳業說:“先生,這是通玄境,我來對付。”
純白的劍光亮起,壓過了清心殿上所有的光芒。
那被劍光鎖定的焚香門弟子神色一凜,深知蘇純一的厲害,不敢正面交鋒。
他再次施展分身之術,化作數十個分身,從四面八方朝陳業飛速撲來。每個分身都栩栩如生,無論是氣息還是動作,都與真身毫無二致,讓人難以分辨真假。
他心裡清楚,蘇純一劍光犀利,自己絕非對手,而陳業便是蘇純一的軟肋,先攻敵之必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他終究是小看了蘇純一的劍術。
他的分身很多,但蘇純一的劍光更多。
暴雨梨花般的劍氣襲來,同時穿透了每一個分身,卻又不曾傷著半個滿堂亂飛的陰魂。
只聽一聲慘叫,這位焚香門弟子肩膀被劍光刺穿,牢牢釘在地上。
在他倒地的瞬間,陳業已經從他身上跨過,朝那魏長生衝過去。
陳業很清楚,自己只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真等他們冷靜下來,一群人法寶齊出就能將他砸成肉醬。
勝負只在一瞬之間,必須要牢牢把握。
因此,在蘇純一出手的時候,陳業就已經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
身後傳來無數叮叮噹噹的聲音,還有鋒銳之氣和灼熱氣浪襲來,但並未影響陳業分毫。
因為有那道純白劍光守在陳業身後,不管是法寶還是法術,所有危險都會被蘇純一擋住。
陳業將自己的性命交到蘇純一手上,全力衝向魏長生。
魏長生原本躲在清心殿的最裡面,陰魂狂舞之時他還未被波及,誰曾想不過呼吸之間,陳業就已經朝他衝過來了。
論修為,魏長生在陳業之上。
但他本命法寶被毀,修為受損,又被陳業那恐怖的陣法折磨過,見得陳業如此兇狠,頓時慌了神。
魏長生不想著與陳業拼命,只想要逃跑。
胡亂地將身上能扔的東西都扔出去,魏長生轉身便跑。
但失去了五仙爐,光靠雙腿走路如何快得過陰魂?楊崇光飛在最前,一令牌將他拍翻在地,然後用鎖魂鏈捆了個結實。
陳業一把抓住魏長生,抬頭瞬間,看到了莫隨心那冷漠又陌生的眼神。
陳業很確定,眼前的人確實不是那位面冷心熱的莫姑娘,如今與他對視的,應該便是那幕後黑手。
但陳業並未多說半句,抓住魏長生之後便迅速折返。而莫隨心也只是目送他離去,並未出手阻攔。
只是當陳業與蘇純一從清心殿中衝出時,門前有近百名焚香門弟子森嚴陣列,靈氣相連化作一尊青銅香爐,懸浮在十丈高空。
繚繞的煙氣化作無數兇獸的模樣,朝著兩人發出陣陣咆哮,香爐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兩人,猶如泰山壓頂。
陳業只覺得四周的靈氣都化為了一面面無形之牆,將他困在其中,彷彿連手指頭都難以動彈。
香爐上傳來一聲怒斥:“蘇純一,你夥同這魔頭來我焚香門撒野,未免欺人太甚了。快放人,然後束手就擒!”
那龐大的威壓讓蘇純一身上的劍光開始閃爍不定,彷彿有些支撐不住,顯然是焚香門那位化神境的修士出手了。
蘇純一咬牙說:“先生,我怕是抵擋不住。”
“無妨,我們鬧出這麼大動靜,焚香門的高手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不過……”
陳業話還沒說完,只聽一陣笑聲從天上傳來。
“雲濤兄,何必為難那些小輩,我王逸晨陪你過上幾招。”
頃刻間,風雲變幻,高天之上似有暴風凝聚,一道粗大得如擎天之柱的劍鋒落下,那龐大的陰影將整個焚香門駐地都籠罩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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