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聽到聲音哈哈大笑。
“道友，看來你可需要好一番解釋了。”
陳戟瞥了他一眼，見他這樣子，好似毫不在意，正要說什麼，忽地一愣反應過來。
龍蛇性本就風流，迎娶男人……
若是按照魏晉風流名士服用五石散那種狀態來說，還真有可能。
難怪說要自己好好解釋。
不禁搖搖頭望向迎面而來的十餘位女子。
各個雖算不上風姿綽約，卻也與人間常見的女子不同。
比村中女子更是多了一層仙靈之氣。
“水府的確養人。”
陳戟緩緩想著，卻是已經拱拱手。
“我並非是龍君迎娶的新人，而是特為諸位而來。”
“為我們？”
女子們眼神一動，頗為不解。
陳戟便說明人間廟祝與媒婆所行之事。
“怎會如此？”
女子們對視一眼，皆是震驚不已。
“我們明明與家裡寫了信的，甚至還收到回信。”
“他們如何會不知道？”
“難道有人偷偷昧下了信件？”
看著眾人表情，陳戟便已經猜到結果。
不用說，此事必定是廟祝與媒婆做的了。
只是陳戟想不明白。
他們既然知道這些女子還活著，河神每年還要迎娶新的女子下去，如何會這般膽大，敢隱瞞資訊？“這個要怪我。”
陳戟問出後，九曲抱歉搖頭。
“是我沒有讓她們在信中說明這些，免得計劃洩露出去，只讓她們說明自己一切安好。
“想來是那廟祝與媒婆知曉後擔心事情敗露，隱瞞了信件內容，又自己偽造了回信，這才如此。”
“難怪我收到的信中隻字不提家中事情，只說讓我們好好侍奉河神大人。”
“我也是。”
“我先前還以為只有我是如此……”
眾女沒有說完，陳戟已經知曉關鍵。
看來還是應當回去找那兩人問個清楚。
只是眼下看著眾女，還是緩緩開口。
“今日我來此本就是為了確認諸位的情況，既然還好，那還請諸位稍作忍耐，等弄明白此間事情，應當可以回去了。”
眾女本就想問此事，聽到陳戟已經說出來，便微微頷首。
“多謝道長了，我等在水府諸事皆好，既然不能帶回家書，還要勞煩道長替我們家中送上些東西。”
“嗯？”
陳戟望向她們。
便見說話女子看向九曲，從身上取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珍珠。
“龍君，先前你贈與妾身的珍珠，不知可否帶回家中補貼家用？”
“自然，此物在水府遍地都是，我也無用。”
九曲掃了一眼，毫不在意。
陳戟倒是搖搖頭。
“此物還是算了，太過貴重，容易惹人覬覦，便是要送，銀錢銅板也足夠了。”
“這些身上倒是沒有。”
幾名女子對望一眼，紛紛搖頭。
陳戟也能理解。
按廟祝與媒婆那番言論，村人只覺得是送女兒去送死，哪裡可能想著帶去銀錢。
何況到水中銀錢也沒有用處，自然不會準備了。
還是其中有幾個家境好一些的女子從身上摸出枚小錠銀子湊在一起，約莫湊夠十幾兩交給陳戟。
“只有這些了，還請道長帶回去分給這些誒姐妹的家裡。”
“這些銀子？”
陳戟接過後在手中輕顛了幾下，剛要開口詢問，卻看到她們幾個羞紅了臉，甚至低頭不敢再看自己。
這才恍然大悟。
這是她們嫁入水府時候的壓口錢。
與先前老丈說的買路引是一個作用。
民間習俗不讓死者空手入黃泉，帶些銀子可以賄賂陰差。
只是陳戟任職陰差後才知道這不過是民間美好的想法罷了。
陰差便是拿了銀子也沒有地方用，便是百十兩銀子也不如一炷香火。
當然，這不是重點。
這些銀子既然是壓口錢，便是含在這些女子口中的。
陳戟方才在手中摸著銀子，在她們眼中確實有些太過輕佻。於是連忙收進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