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看不見身旁這些狐狸都不曾怕我麼?”“那不一樣!”
泥鰍妖雖未鑽出水面,可聲音卻帶著氣性。
“上一個道人也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收了人的銀子封了我的水府,你也是道人,這事情有你一份!”
“貧道又沒有收他們的銀子,如何算我一份?”
“若不是你們道人弘揚自己捉妖的名頭,他們如何會找道人過來毀我水府。”
“你這道人活的時間更長,肯定也做過不少事情,說不定就是你的弟子做的。”
希雲道長頓時啞口,沒想到竟被一隻泥鰍妖辨到無言。
好在也算才思敏捷,緩了緩開口道。
“那昨日挖開水府時,貧道也有出力,這總算是與你有恩了吧?”
“那道人毀你水府,貧道又給你修水府,這總是能抵掉了吧?”
“這……確實算是。”
泥鰍妖無力反駁。
“那道友何苦怕我呢?”
“你來除妖,自然怕。”
“如此啊,是我沒有說清楚了,我是收了本地監鎮的銀子來除疫鬼的,與道友倒是沒有關係。”
卻不曾想剛說完,泥鰍妖便拔高聲音。
“此地也有疫鬼?”
“已經收了。”
陳戟回道,說完又反應過來。
泥鰍既然問的是此地也有,說明他知道的疫鬼不是這裡的。
急忙問他說的是哪裡。
“我也不知具體何處,只是在呼沱河的時候聽旁的水族說上游有疫鬼作祟,發瘟疫死了許多人。”
“還說疫鬼很快要過來了。”
“可那時候我還差最後一點就吸收完畢,倒是沒有聽太仔細。”
“大約幾日了?”
希雲道長問道。
泥鰍妖想了想,不太確定。
“應該有四五日了。”
“那現在去找怕是已經來不及。”
陳戟搖搖頭。
鐵金鎮上疫鬼作祟,出現到死人也只有三四日時間,若是泥鰍妖說的是幾日前的事情,恐怕已經晚了。
“要找陸判來問問了。”
陳戟眼神一動,時間緊急,也顧不得再去起壇焚香。
找了個僻靜房間隔絕日頭便啟用腰牌說明情況。
沒想到還未說完,腰牌便湧出一陣黑氣,又是上次出現的鬼差現身。
頃刻間便化成陸判模樣。
“道友所說可當真?”
陸判甚至沒有寒暄,直接詢問事情。
“是一隻泥鰍妖所說,正在外面井中。”
“還請他一見。”
陳戟便出門和泥鰍妖說了此事。
泥鰍妖原本趴在水面,聞言要見陸判,泥鰍妖渾身一抖,竟是又掉進井裡。
支支吾吾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卻也知道這事情重大。
便讓陳戟扔一個桶下來,它在桶裡便能進去。
“道友既然答應,何須如此麻煩。”
屋內傳來陸判的聲音。
一隻巨手探出屋子徑直抓向井中。
竟是無視井口石頭,連水帶泥鰍妖一起抓住收回屋內。
傳來一股熟悉的陰司氣息,接著便消失不見。
片刻後,巨手復現,重新放回泥鰍妖。
卻是不見陸判身影出現。
“道友,事情緊急,得罪了!”
“等我去找府君稟告完再來賠禮。”
話音落下,連最後一點氣息都不見。
留下井中泥鰍妖直愣愣沉在水底,彷彿死去。
“道友,你沒事吧?”
陳戟找來一根長竹竿伸進井中捅了捅泥鰍妖的身體。
“無事,只是聽到陸判喊我一聲道友,太激動了!”
陳戟這便放下心來,繼續等待陸判的訊息。
只是這次隔得稍微久一些,約莫半個時辰過去,先前的鬼使才從地底鑽出。
陸判附身後才與院內眾人說個清楚。
“確有疫鬼!”
“我手下陰差盡數派出,發現呼沱河上游一個村子有疫鬼殘留的氣息,村裡人盡數消失。”
“先前沒有拘魂的差事,沒有路過,這才沒有發現。”
“和這裡的不是一隻?”
“不是。”
陸判搖頭,篤定開口。
“並非癆病鬼,找到幾具屍體,應當是麻風鬼。”
“生死簿也查不到?”
“生死簿上顯示他們並未死去。”
“還能如此?”
陳戟側目。
連自己的壽數都能顯示出來,居然顯示不出一村凡人的壽數?
何況連屍體都找到了,竟然還活著?
陸判搖頭。
“生死簿也只能看一些命數。”
“若是有遮掩天機的寶物或者有大修行者出手干預,又或者他們留下了那些人的命魂,都會有這種情況。”
“魂不見天日,又不歸地府,自然無法感知。”
“那現在如何辦?”
陳戟皺眉。
他有些修行,倒是不怕疫鬼。
可畢竟收了一隻疫鬼,算是結下樑子。
若是豢鬼的人知曉這件事,養鬼成禍再找上門來倒是難辦。
不如先下手連豢鬼人一起收了以絕後患。
陸判看向陳戟,也明白他的想法,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字。
“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