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啊?”
希雲道長悠悠開口,卻又是一段往事。
“先前的城隍並不是這位,倒是一位被貶來此地做官的大人。”
“清白勤勉,又剛正不阿,還得了萬民傘,死後追封城隍,也是得了王朝敕封和民心的城隍。”
“可惜四十年前妖鬼作祟,死在任上,這位新城隍才接班上位。”
“民心也沒有多深厚,修為嘛,也稀鬆平常,自然就是現在這樣了。”
希雲道長緩緩說完,陳戟倒是緩了好一會。
是他完全沒有想過的可能了。
不管是城隍出事死去還是調任一個新城隍,都著實超出他的認知。
只是驚詫之後敏銳想到一個問題。
“新來的城隍,是什麼門路?”
鎮城隍雖說是城隍神職中最低的,卻也是正經的陰神。
人間官差尚且需要補缺,城隍總不可能還有空著的吧?
“這便不知道了。”
希雲道長搖搖頭。
“左右只是個鎮城隍,想來有些跟腳也不算神,不然也不至於連好點的香火都分不到。”
“而且看日遊神白日都沒有出來便知道手下吏治也一般。”
“城中不能有妖鬼,這種基本的事情都能出錯。”
“確實如此啊。”
陳戟想著那一團龐雜的香火點點頭。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確實雞肋。
不過陳戟也只是好奇一下,很快便關注起正事。
“白姑娘,畫皮鬼在什麼地方?”
“金縷苑。”
白姑娘說出一個名字。
“也在那裡?”
陳戟先是一愣,接著又想到什麼。
“會不會就是畫皮鬼在吸收去金縷苑的人的生氣?”
“那便要親自去看看才知道了。”
白姑娘微笑著看向陳戟。
陳戟隱隱有一些不好的預感,可沒等說話,白姑娘已經朝一個方向走去。
“現在就去?”
陳戟看一眼天色,才過正午,金縷苑應當也不會如此早開門才是。
白姑娘看向陳戟搖搖頭。
“去吃飯,晚上再去。”
陳戟摸摸肚子,確實感到有些餓了。
於是望著臨街的各種食肆,心思浮動,想著要吃些什麼東西。
細想之下,重新下山這幾日,竟是還沒有在外面吃過飯。
此刻肚餓,聞著街面上傳來的味道也確實忍不住想要吃頓好的。
身上帶了之前捉鬼得的銀子。
想著要去金縷苑,出門時多帶一些,有三十兩。
現在吃什麼也都夠了。
於是挑了間還算過得去的酒樓進去,卻是恰好看見熟人。
在河邊見過的那群馭水郎也在裡面坐著。
此刻全都換上了靛藍色粗布短打和紮腳燈籠褲,圍坐在八仙桌邊,恭敬看著上首一位白麵道人。
酒菜上桌。
馭水郎齊齊倒酒敬上首的道人。
“多謝軍師提攜。”
“哪裡哪裡,都是幫中兄弟,何苦說這番話,有這個地位,都是你們自己打拼出來的。”
道人拱拱手,放下手中摺扇。
變戲法一般掏出十幾錠銀子放在桌上。
“事先說好的,當上馭水郎君,這五兩銀子便是幫裡賞給各位的。”
“咕咚!”
陳戟離得不遠,這吞嚥口水的聲音聽得真真切切。
也不禁感慨漕幫的大氣。
五兩銀子,尋常人家都夠用幾個月時間,竟是直接拿出當賞銀。
也難怪這些馭水郎賣力。
白麵道人又拿出些散碎銀子和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