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這邊咬死了,劉西峰是詐降,是想要圖謀刺殺。
劉西峰自己也咬死了,自己是詐降。
之所以丟關,之所以不成……只不過是自己的奇思妙想失敗承受的代價,只不過是敵人太強大,只不過劉西峰自己能力不足,並不是因為他忠心不足。
相信與否,那就是外面的人自己決定了。
畢竟這個時代可沒人知道完全完整的資訊,前線的訊息傳到了朝堂上,也不過就是一行字,太多太多的細節和心理根本無人知曉。
自古以來,總有些人會有些天馬行空的愚蠢想法,會導致慘烈的後果。
這都是正常的事情。
即便是資訊爆炸的時代,人們都在為各種真真假假爭論不休呢!
更遑論是這個資訊不發達的時代了。
明辰告訴劉西峰,乾元這邊的路已經走死了。
回到北烈去,給你一點點點希望,能走出怎樣的結局,那就靠你自己了。
前路盡已堵死,他沒有籌碼,只能隨波逐流,只有這一條路能走。
心裡再憋屈,再無奈,再絕望,也要走。
他舉關投降,就證明了他是個怎樣的人。
明辰也不怕他魚死網破,魚死了也就真死了,網是一點破不了。
“你!”
真真假假,對對錯錯,哪有那麼多清晰明瞭?
這樣一來,矛盾點就從乾元背叛降將,轉移到了劉西峰自己是真降還是詐降身上了。
劉西峰死死的瞪著明辰。
“劉將軍,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做什麼吧!”
明辰感覺自己像是個反派,笑盈盈地朝著劉西峰揮了揮手。
示意士兵們將他帶走。
……
正午,陽光明媚。
白雪被耀日曬得化了些,顯得有些光亮。
慶龍崗,這是位於立埠關和鎮翎關中間的一處山崗。
此時寒風呼嘯之間,兩隊人馬在此地集結。
北烈騎軍雄赳赳氣昂昂,由鄧英成和季宇霆領銜,旌旗飄搖,氣勢恢宏。
而在他們的對面,身軀龐大的白狼昂起頭來,張揚霸氣,攝人心魄,俊逸的青年被它馱在背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的人。在他身後,秩序井然的乾元戰士們著黑甲,手持兵戈,護衛身後。
鄧英成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明辰,他恨此人入骨,但也不得不承認,此人才華出眾,天資卓絕:“閣下便是安國公,明大人吧!”
北烈名義上做主的是所謂的‘田宏大將軍’,季宇霆是個小將,年齡和威望都不夠,自然居於鄧英成之後。
明辰面色鐵青,只是沉著臉朝著鄧英成拱了拱手:“鄧將軍,久仰久仰!”
現在他們並不是開戰,而是交換人質來的。
還處於和平階段,自然態度好了很多。
鄧英成恨明辰,但是面上卻不顯。
然而此刻明辰卻反而臉色難看,在他身後的一眾士兵,也顯得滿腔憤怒,目光透著凜冽的殺機。
有些奇怪。
一旁的季宇霆也不住皺了皺眉頭。
根據他們的瞭解,明辰是個笑面虎,總是一副笑意盈盈,吊兒郎當的模樣,就算是心情不佳,也不會表現出來。
鄧英成朝著明辰問道:“怎麼不見凌玉大將軍?”
明辰聞言臉色似乎更難看了些,只是冷聲道:“那我怎麼不見你們田宏大將軍呢?!”
鄧英成一滯,扯了扯嘴角,說道:“明大人,我們田宏大將軍需坐鎮主營,事務繁忙,實在是無法出城來會面,還望見諒。”
明辰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咬牙切齒,怒聲道:“鄧將軍,田大將軍……真是好手段啊!”
“明某領教了!”
鄧英成:?
季宇霆:?
什麼意思?
計策敗露了?
田宏不在鎮翎關的事情被發現了?
南方傳來戰報了?
季宇霆面色沉著,心中卻是念頭百轉,想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鄧英成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只是乾咳了兩聲:“咳咳。”
“明大人,此次我們是為了交換而來,還望大人信守承諾。”
他語聲落下,身後計程車兵們簇擁讓開了條道路。
走出了一個被繩索捆縛著雙手,臉色蒼白,步履踉蹌的中年男子,他抬首看向明辰。
這乾元的‘叛徒’,眼中光華流轉,卻滿是愧疚。
明辰看了鄭鈞一眼,依舊保持著鐵青的面容,輕輕擺了擺手。
披頭散髮的劉西峰同樣也緩緩走了出來,他面無表情,失魂落魄,彷彿是丟了魂兒一般。
看的對面一眾虎狼軍士,彷彿要將他吞吃入腹的目光,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交換,便交換吧!”
“明某自是信守承諾。”
明辰仰起頭來,似乎終是控制不了情緒,朝著對方高聲怒喝道:“鄧將軍,以一關取信,詐降於我,行刺我妻。”
他眼中滿是怒色,咬牙切齒:“如此豪賭,將我明辰都騙了!厲害厲害!”
“此番深仇大恨,明某記住了!”
“日後必當為我妻討回來!”
鄧英成:?
北烈諸軍:?
季宇霆:!
明辰在說什麼胡話?
什麼一關取信?什麼詐降?什麼行刺?
這些字他們都能聽明白,但是組合起來,怎麼就聽不懂了?
完全出乎預料的資訊傳來,此刻他們竟有種腦子被攪成一團漿糊的美感。
只有季宇霆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心中暗道要糟。
鄧英成隱約也有些不詳的預感,看了眼身後的季宇霆,不住問道:“明大人,此話怎講?”
明辰朝他揮了揮手,只是冷哼道:“哼,事實都已經發生,鄧將軍也別裝了。”
而就在這時,
劉西峰直接‘撲通’跪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我計不成!”
“愧對陛下聖恩,愧對我北烈英烈之魂啊!!!!”
“嗚嗚嗚……”
他轉過頭來,滿腔怒火,目眥欲裂,分明是假的,但是這股憤恨卻是刻骨銘心的,恨得明辰牙癢癢,怒吼著:“明辰,再有一次……我勢要殺汝!”
他是真的恨明辰啊!
但是恨有什麼用?
偏偏,他還要按照明辰給他安排的路去走。
“哼!”
“詐降行刺我妻,北烈將軍竟使小人手段,我與你不共戴天!”
明辰挑了挑眉,反倒朝著懵逼的鄧英成質問:“鄧將軍,你不是問凌將軍在哪麼?我妻此刻正重傷臥榻不起呢!你不知道?!”
鄧英成:……
我真不知道啊!!!
旋即便是垂眸冷眼瞪著劉西峰:“劉將軍回了北烈,日後可小心些,莫要再落到我手裡!”
明辰話音落下,背後的一眾將士們也是高聲喊道。
“詐降刺將,不共戴天!”
“詐降刺將,不共戴天!”
“詐降刺將,不共戴天!”
聲勢如雷,卻是令對面一眾憤恨劉西峰的北烈士兵都矇蔽了。、
到底誰恨劉西峰啊?
怎麼回事?
我們還沒罵上這叛徒呢!你們這些乾元人反倒罵上了?
詐降刺將?
有點不明白了!
明辰冷哼了聲,擺了擺手:“換人吧!”
見此情形,一旁的季宇霆也顧不得身份差別了,只是高聲喊道:“劉西峰投敵叛國,賣主求榮,私放敵軍入關,罪不容誅。”
“快歸來領刑!”
在不給劉西峰定性,他的身份可就被遮蓋過去了。
雙方人員互換。
行至北烈隊伍跟前,劉西峰卻是‘撲通’跪倒在了地上。
他悲愴地哭嚎道:“臣刺凌玉不成,鑄成大錯,甘願一死!”
“臣劉西峰,愧對陛下,愧對北烈啊!!!”
他猛地把腦袋磕在地上,竟是磕出血來。
接著,便是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他其實是有點想直接撞死自己,好歹有點機會搏一個忠誠但無能的名聲。
但是最終還是沒下定決心。
血水在潔白的雪地上暈染開來,這場面卻是頗為動人。
季宇霆鐵青著臉,不住看了眼對面的明辰。
好手段,好手段!
我算是領教了!
鄭鈞也安穩走向了屬於乾元的軍陣。
明辰依舊是保持著剛剛的神情,無人可以窺探得他心中所想。
雙方的交易達成了。
看起來是很順利地。
但是,內涵卻改變了。
分明是鄭鈞詐降,劉西峰是真降。
然而現在局面卻反而翻轉了過來。
“明大人,劉西峰,莫要奸猾使詐!”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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