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對於今晚夜襲的結果很滿意。
懷裡的小狐狸卻是有些眼睛溜溜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乾元贏，乾元亡？
北烈贏，北烈亡？
越陽城被攻陷，生靈塗炭？
這些對於它而言都沒什麼所謂的，它都不在乎。
歷史變遷，潮起潮落。
無數人死，無數人生……它見得多了。
但是，它對明辰的態度很有興趣。
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呢？
要用什麼事情來換呢？
“明辰~”
小狐狸的聲音突然在明辰的耳邊響起。
小狐狸一個蹦跳便是脫離了明辰的懷抱，坐在雪地上，輕輕搖晃著大尾巴，笑眯眯地看著他：“你求求我，說兩句好聽的，我就告訴你件有趣的事情。”
“哦？”
明辰聞言一愣。
他不知道小狐狸要說什麼，但是當即便換了一副臉色，湊上前來，蹲在它的跟前，將之抱在了懷裡，一副諂媚相：“咱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嬌豔動人，天下無敵可愛的花容大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哪個狐狸，有咱們家花容這麼美的，古靈精怪，簡直是人間精靈……”
觸及到他專業領域了。
小狐狸啥也不跟他說，他都樂意這麼跟它玩。
情緒價值嘛！
這個明辰最會給了！
動動嘴皮子，又掉不了幾塊肉。
沒什麼價值但卻有效果的東西，明辰最擅長用了。
“球球你了！”
“你知道什麼？說與我聽聽，情報的價值在於分享。”
花容：……
該死，觸及到這貨舒適區了。
怎麼你越說還越上癮了？！
忘了這說話跟放屁一樣的人是什麼性子了。
它好像選錯條件了。
“咱們花容大人是何許人也啊！”
“那可是縱橫於世千百年的大妖怪，一個唾沫一個釘，想必定然不是什麼信口開河，無信無義，說話不算話的低劣之輩吧？”
“定然也不會跟我這樣的小人物為難。”
“承諾之事，定然是說到做到的。”
“你說對吧~”
花容：……
小人物？
你是小人物？
我這該死的自尊心。
想要贏明辰得比他更豁得出去臉皮，更沒下限！
分明是它佔據著主動權，怎麼好像感覺自己被架住了。
明辰但凡像是貞潔烈女一樣，稍稍咬咬嘴唇，糾結一下，小狐狸都感覺自己爽到了。
然而這貨一副毫無底線的爛褲襠模樣，說話也賤兮兮的，小狐狸只感覺被他誇得自己都髒了。
你可是安國公啊！！！
能不能有點職業操守？！
苟東西！
“夠不夠啊，不夠我再誇誇！”
“停！！！”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北烈軍帳之中。
“額……”
一眾身形高矮各異，十分詭異之人環簇。
最中間的一人盤膝而坐，忽而睜開眼睛，悶哼了聲。
這人生的有些瘦削，身上黢黑，穿著破布衣裳，在這寒夜之中只遮擋住了重要的部位，渾身髒亂不堪，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了，指甲黑不溜秋的淨是些汙泥，腿腳上的黑乎乎的髒的流膿，周遭淨是些飛舞的蒼蠅蚊蟲，臭氣熏天，跟乞丐無異，還是那種越陽城裡都不準出現的髒乞丐。
他的眼睛一篇灰白，眼仁瞳孔暗淡，手持一根破木頭棍，顯然是個瞎子。
不過此時周遭兄弟幾人卻對他全然沒有半點鄙夷之色，一臉期待的等著他的訊息。
就連一邊的田宏，也饒有興致地多看了他幾眼。
“老六，如何？”
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朝他問道。
此人便是剛剛在田宏跟前故弄玄虛，隨後代替兄弟幾個自報家門之人。
宋虎，六位兄弟之中的老大。
秦樓知曉這天下有些神異之人，也知曉明辰有特別的手段。
雖然這些手段在朗朗乾坤，正面軍團做戰方面沒有任何作用，他們的力量會被軍陣的磅礴氣勢抹消壓制。
但是，卻可在背地裡進行暗中較勁。
現在這也是戰爭的一部分。
秦樓早已經派了這些人出動。
兵對兵，將對將，奇詭之人便對奇詭之人。
六人帶著秦樓的聖旨來，先前秦樓也跟田宏說過此事，所以田宏也接受這些人。
“取紙筆來。”
瞎乞丐抬起頭來，無神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如破鑼，聽著有些不太舒服。
不待宋虎說話，田宏便是揮了揮手，示意衛兵按照瞎乞丐要求的做：“王二，取紙筆來給他。”
瞎乞丐接過了紙筆，髒手在白紙上抹下了一個大印子，開始信手在紙幣上揮毫。
開始田宏還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
他是國家的柱石，位高權重，縱橫戰場，立下赫赫之功。
他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軍陣上廝殺算計取勝，旁門左道終歸是旁門左道。
軍陣為大道，左道之術不過是小術爾。
他認可這份力量，但是總歸兵陣之道才是大道。
然而見得這髒瞎子信手書畫的東西，卻是不住愣了一下。
這髒瞎子分明目不視物，一副頹唐髒亂的模樣，但是手中拿著筆，卻是畫的很穩，很真實。
很快，越陽城的構造赫然出現在了紙上。
“田將軍，越陽城暫時佈防是這樣的。”
“再等一段時間，我還可探查到更多的資訊，也可稍微削弱敵軍戰力。”
“梁某不懂兵法，只能看到這些情報，盡些綿薄之力。”
“您可酌情利用，調動兵馬來功敵薄弱處，減少我軍傷亡。”
老瞎子將手中紙筆朝著帳外的方向推了推，朝著門口的方向說道。
站在相反方向的田宏：……
也就這個時候，能證明這人，真的是個瞎子。
耳朵似乎也不太好使，田宏剛剛都說話了，但他還是沒找到人。
“大哥，還有一事。”
“明辰……極為危險。”
修者的世界，大家都有底牌。
相生相剋，無人敢言無敵。
任你變化多端，神通詭異，法寶強悍。
被擊破要害弱點，死了也就是死了。
一旦死鬥，那便是不死不休，一擊便致人於死地，只做一錘子買賣。法寶和神通都不可輕易讓他人知曉，越是詭異，資訊越少讓人知曉越好，名頭響亮並不是好事兒。
大家對於未知之人也摸不到多少底。
訊息流傳出來，世人皆知明辰有妖物相助，有神鳥，有白狼。
神鳥可日行萬里，扶搖直上，遮天蔽日。
白狼縱橫疆場，兇殘狠厲，攝人心神。
但是具體的細節，具體強大到什麼地步，有什麼詭異奇術，如何破解之。
根本無人知道。
還沒人逼出過明辰的全力。
修者對於明辰最高的猜測，便是那神鳥極有可能是傳說之中的神鳥鳳凰，擅使異火。
髒瞎子抬頭看向了宋虎：“我的眼蟲被他發現了。”
“什麼？”
兄弟幾人知根知底，髒瞎子什麼水平，他們都是知道的。
蟲兒是精心調教的，御蟲異術基本用不上多少法力。
正面戰鬥力興許說不上多強。
單論探查隱秘，暗中下手這塊兒，是很難被發現的。即便是法力極為高深精純者，千年大妖也難以窺探得真切。
感覺靈敏察覺到了，也知覺是個普通的蟲子。
最多，就是對於冬天出現飛蟲感到詫異罷了。
但是，髒瞎子的意思很明顯。
他是說，明辰發現了他動用異術來窺探對方了。
發現蟲兒和發現他這個施術者，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還有一隻狐狸。”
“我看不出深淺。”
本來萬幸沒探查到小鳥，卻是不想，那個平平無奇的小狐狸卻更加詭異。
宋虎聞言眉頭緊鎖：“狐狸……”
北帝與他說過，明辰在他這裡拐走過一隻特別的狐狸。
興許，就是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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