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回到房間,正忙著和阿夏她們一起做飯的靳氏問:“剛誰來了呀?”
葉緋霜也沒隱瞞:“是陳宴。”
“三郎來啦?”靳氏伸著脖子朝著外邊張望,沒看見人,“在哪兒呢?快請他進來坐呀,天兒怪冷的。”
“走了。”葉緋霜說,“他有事,不在這裡吃飯了。”
陳宴走的時候面無表情,但是葉緋霜知道,他生氣了,而且非常生氣,只不過他的涵養沒有讓他大發雷霆而已。
陳宴是個骨子裡特別高傲的人,況且他的才學、能力、家世,完全撐得起他的高傲。
所以他很不喜歡“被拒絕”。
對於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來說,被拒絕無異於打他們的臉面。
經此一事,陳宴應該能徹底看清她的“不識好歹”,從而和她劃清界限。
葉緋霜鬆了口氣,早該如此。
過了年,陳宴就會進京會試,他會進士及第,然後留在京城,開始他的宦海生涯。
而她仍會在滎陽,和他相隔千里,一別兩寬。
京城繁花似錦,迷人雙眼,想必他們的婚約也很快就能解除。
事情在一步步朝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葉緋霜感到暢快了不少。
但她還是感到有點點遺憾,那把九曲梅花亮銀槍,真是一把頂好頂好的槍,太漂亮了,真的好喜歡啊。
不過前世給她最大的教訓就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千萬彆強要。
葉緋霜不再想那把和自己無緣的槍,去耳房找酒。
耳房裡整整齊齊碼著幾十個酒罈子,還有很多埋在地裡還沒挖出來,都是她夏天回來以後就釀的酒。
葉緋霜本來拿了壇扶桑酒出來,想了想,又換成了千日春。
千日春是陳宴最愛喝的酒,當然也是她釀的最好的酒。
今天來給她過生辰的都是她的好朋友,她想用最好的款待大家。
反正陳宴不來了,她拿出千日春也不會顯得她別有用心。
很快,鄭茜靜來了。
她走不了這麼遠,所以坐軟轎來的,沒沾上雪。
葉緋霜和她說了一會兒話,盧氏身邊的媽媽就來了,給葉緋霜送了很多東西,說盧氏太忙,就不來吃飯了,讓大家熱鬧。
這位媽媽就是之前去別院給葉緋霜送東西、順便幫她給盧氏傳話的媽媽,姓肖,葉緋霜和她已經很熟悉了。
見肖媽媽朝自己使了個眼色,便知她有話對自己說,於是葉緋霜親自送她出院門。
肖媽媽低聲道:“老太太準備給五姑娘改名了。”
流落在外的姑娘回了家,肯定要改回本家名,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們這一輩,就是男行“文”字輩,女行“茜”字輩。
肖媽媽特意和葉緋霜說這個,就是讓她提前給自己準備幾個好名字。老太太對她不上心,萬一隨便賞個不怎麼好的名字,多鬧心。
葉緋霜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三伯母和媽媽告知。”
前世可沒有改名這回事。
鄭茜媛他們還用這個嘲笑過她:“知道為什麼你都回來這麼久了,祖母都沒給你改名嗎?因為你不配!你不配當我們鄭家的姑娘,你就是個小雜種!”
她那時候還難過了好久,她也想要一個鄭家姑娘的名字。
現在……葉緋霜撇嘴,白給都不要。
她的名字是養父取的。
養父說是在一棵大楓樹下撿到的她,那時候秋末冬初,已經很冷了,她埋在厚厚一堆染了霜的紅楓葉中,才沒有被凍死。
養父恰好姓葉,便以此給她取名葉緋霜,她喜歡自己的名字。
“師父?”一個聲音把葉緋霜喚回神,“師父師父!”
寧衡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興高采烈的:“師父,生辰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