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依舊縮在桑彤身邊,小心翼翼的樣子,雖然已經和寧衡見過好幾次面了,但還是比較怕他。
但是他不怕葉緋霜,即便他和葉緋霜只見過一面。
清溪記得這個姐姐保護過他,還給了他糖。
不用桑彤提醒,清溪就主動叫了聲姐姐。
“哎。”葉緋霜笑眯眯地答應,“真乖。”
“怎麼就不叫我?”寧衡嘟囔,“我三天兩頭就過來呢。”
每次都還帶好吃的,現在看來這些好吃的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過寧衡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他不在意這些有的沒的。見到葉緋霜很高興,一疊聲道:“師父你來的正好!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葉緋霜已經猜到了是什麼。
果然,是一杆紅纓槍。
一杆質地很好、很漂亮的紅纓槍。
“師父,喜歡嗎?”寧衡無比期待地問。
葉緋霜把槍從頭到尾摸了一遍,高興地說:“喜歡。”
怎麼著都是第一把屬於她的槍。
“這可是我讓人從附近的州城裡找的,是方圓幾百裡最好的槍了!”寧衡得意的說,“他們把看得上的都拿給我,我仔細挑了半天,選了這一杆,我就知道師父你一定會喜歡的。”
既然已經收了寧衡這個徒弟,對於徒弟的“孝敬”,葉緋霜當然就坦然受之了。並且答應等過完年,就教寧衡槍法。
第二天,便是臘月二十。
陳宴一大早就來了鐵匠鋪子,裡邊很多人都熱火朝天地忙著。
絡腮鬍大漢看見他,把他帶到了風爐前邊。
大漢看了一眼陳宴身後的錦風,問:“用他的血?”
開鋒,即是讓兵器飲血。
好的兵器,這一道程式是必不可少的。
陳宴搖頭道:“用我的。”
大漢和錦風齊齊愣住了。
錦風回過神來:“公子……”
陳宴抬手,止住了錦風的話。
他對大漢道:“來吧。”
大漢給了陳宴一個怪異的眼神,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似的。
一杆長槍從爐中拿了出來,通體通紅。
陳宴掃了一眼,而後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劃——
血霧噴濺而出,灑在了長槍之上,發出滾燙的聲響。
動作乾脆利落,不過眨眼之間,錦風想再阻止都來不及。
陳宴看著自己的血緩緩融入長槍之中,揚唇,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錦風急忙給他家公子包紮,同時滿眼複雜地看著他。
這杆槍的圖紙,是他家公子親手畫的,耗費了數個日夜,來來回回修改了幾百次,才畫出一杆讓他滿意的長槍。
接著找到已經隱退的鐵匠,重金請人家出山為自己打這杆槍。
現在,竟然還用自己的血為這杆槍開鋒。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錦風從未見過他為一件東西……不對,是對一個人,這麼盡心。
看來,他家公子對那位鄭五姑娘的在意,比自己以為的,還要重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