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漣窩囊,靳氏怯懦,兩人倒是生了個聰明閨女。
果然,如葉緋霜所料,太夫人登時便駁了鄭老太太的處決。
“事情還沒弄清楚,怎麼就能把人殺了?茲事體大,必須弄個水落石出!若真是有人不檢點,我絕不容她!”
說完,便讓她兒子,也就是現任族長,把喬祿帶過來。
幾桶冰水下去,喬祿總算是醒了,但人還有點懵。
可一看這三堂會審的陣仗,還有被人壓著衣衫不整的秦氏,那點懵頓時煙消雲散了,他知道事情敗露了!
盧氏問他:“喬祿,你為何會和我四弟妹廝混到一處?把話說清楚!敢有一句假話,小心你狗命!”
喬祿的腦子飛快轉了起來。
和高門大戶的女眷私通,這可是要丟命的!
秦氏說過,鄭老太太特別疼她,就算她把天捅了一個窟窿,鄭老太太也能給她補上。
所以,他得保住秦氏,這樣秦氏才能反過頭來再保他。
於是,喬祿當機立斷,連連磕頭:“老太太,是我喝多了黃湯,神智不清,才……才把四夫人……都是我的錯,她是被我強迫的……我就只犯了這一次錯,老太太饒命啊……”
這人還不算太蠢,鄭老太太和秦氏齊齊鬆了口氣。
秦氏適時嚎哭起來,宛如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我到底不清白了,我今日便撞死在這裡,和鄭家的列祖列宗告罪!”秦氏裝模作樣地往牆上撞去,當然被鄭老太太著人攔下了。
“說到底,也不能全怪你,是咱們引狼入室了。”鄭老太太看向盧氏,“老三家的,給府中人看診的大夫竟是這麼個淫棍,你這管事的卻一直都沒有察覺!”
對盧氏來說,平白被扣了一口鍋,她才是真冤枉。
但她還是跪下請罪:“母親恕罪,是媳婦疏忽了。”
“罰你半年月銀以示警醒,你回頭好好整頓整頓府裡的人!”
盧氏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是。”
“老四家的,念在你是被脅迫的,便罰你一年禁閉,你好好閉門思過!”
和浸豬籠比起來,關一年禁閉真的是輕到不能再輕了。
太夫人明顯對這個處罰不滿:“你這是在包庇縱容!”
“老嬸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啊。”鄭老太太說,“到底是咱們家裡的小輩,咱們得心疼她們啊!若老四家的真幹出私通那種事,我第一個不容她!可她也是遭了橫禍,讓歹人害了,我這當孃的得給她做主啊!”
太夫人冷笑:“以後誰家姑娘幹出醜事,只要都說自己是被逼的,就可以萬事大吉了?那這世上豈不是要亂套了!”
“老嬸子,你這話說的。咱們鄭家的姑娘都是好教養,可幹不出這種事。旁人家的,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鄭老太太掃視一圈周圍眾人,“咱們這麼一大家子,最重要的是和和美美,可不能自相殘害啊。”
這話一出,就是一錘定音了。
秦氏的驚慌盡數褪去,得意地瞥了盧氏一眼,像是用眼神在問:你瞧,老太太護不護得住我?
盧氏的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裡。
鄭老太太又說了些體面話,就準備讓大家散了。
誰知此時,一個小廝急匆匆跑進來稟告:“外頭來人了,說要捉拿回春館的喬大夫!”
鄭老太太斥道:“荒唐,回春館的大夫就去回春館抓,來我們府裡做什麼?是何人這般放肆!”
“是,是璐王世子!”小廝以頭搶地,顫顫巍巍地說,“他說……他知道喬大夫今天來找咱們府上的四夫人過夜了,喬大夫現在是朝廷要犯,他只能來咱們府上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