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是在給陳宴做了外室之後,才知道他其實沒有看起來那麼端方自持。
從外表看,他清清落落一個人,不食人間煙的仙人似的,彷彿七情六慾根本沾染不了他。
但實際上,他對床笫之事頗為沉溺。
因為實在喜歡他,而且做這種事也很舒服,葉緋霜也喜歡和他一起。
她喜歡看陳宴失控的樣子,因為那是獨屬於她的一面,只有她能看到,只有她一個人擁有。
剛跟他的那段時間,陳宴興致最高,每次一回來就抱著她不放手。
他把臉埋在她頸間,磨蹭、啃咬,不耐煩地解她的扣子,含糊不清地說:“以後不要穿立領,不方便。”
葉緋霜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想要把那些該死的桃色記憶給趕走。
怎麼這麼深刻,讓人家一句話就能勾起來,真服了。
都怪陳宴總是在她眼前晃,要是他離得遠點,那些前塵往事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葉緋霜第二天就回了點心鋪子。
在點心鋪子裡住了五六天,脖子上的痕跡徹底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回鄭府。
路上,她還遠遠地看見了那位高二姑娘。
高二姑娘跟在小秦氏身後,身姿嬌柔纖細,眼睛很大,嘴巴很小,很漂亮的樣貌,就是臉色太差了。
那種憔悴與憂愁是再厚的脂粉都掩飾不住的,眉宇間的鬱色讓她一雙明眸毫無神采。
尤其和她前方喜笑顏開的小秦氏比起來,就顯得更落寞了。
高二姑娘單名一個“菡”字。
父母希望她如菡萏般,亭亭淨植,出淤泥而不染。可現在,她卻為世俗所累,不得不聽從父親上峰夫人的安排,嫁給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
她還聽說,那個男人纏綿病榻,性格怯懦,毫無建樹……
和她幻想中的如意郎君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高菡這些天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陪著小秦氏去的鄭府,又是怎麼面對的鄭家那些人。
高菡回家後,在房樑上懸了根白綾。
高夫人來看女兒,見此情形嚇壞了,嚎哭道:“菡娘,你這是做什麼啊!”
被救下來的高菡披頭散髮,捶地大哭:“還不如讓我去死,死了便不用嫁了。”
高夫人抱著女兒:“這是什麼傻話?娘知道你不願意,那鄭四老爺是大了些,但是個老實人,不會磋磨你的。他房中只有一個姨娘,也是個安分的主兒……”
“他還有三個孩子呢!我今日見到了那對雙生子,被嬌慣得不成樣子,對我橫眉豎目。我還聽人說那位五姑娘更是歹毒,毫無教養,平日裡就總是欺負弟妹,還害死了她嫡母!等我嫁過去,她是不是也要害死我?我這哪裡是嫁人,分明就是往火坑裡跳啊!”
“不會的不會的,有鄭老太太和秦夫人護著你,那五姑娘不敢。”
高菡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怎麼就攤上這麼一樁姻緣!娘,你讓我死了吧……”
“傻孩子,你要出了事,鄭家和秦夫人以為你是看不上鄭府,她們要怎麼看咱們家?你爹以後又要怎麼在知府大人手底下當差?”
求死竟也不能,高菡哭得幾乎要厥過去。
“別哭了,明天還要去璐王府赴宴呢。”高夫人說,“哭得眼睛腫了,就不好看了。”
“我才不想去,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可她也就是說說,璐王妃下的帖子,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拒絕啊。
——
葉緋霜早早就到了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