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乃大唐聖僧玄慈,自長安來,去往西天拜佛求經。”啊這?
三妖聽見聖僧名號,頓時心臟一縮,暗想這還真是啊,傳說中的人物,今天就被自己遇上了?
寅將軍和特處士眼神立刻溫順了很多,面面相覷,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但熊山君還是面露狐疑,問道:“敢問……你們哪一個是聖僧?”
苦兄苦弟皺了皺眉,心說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倆挑著這麼多東西,像師父嗎?
為了趕快把妖怪嚇跑,他們警惕地側轉身體,後退幾步,把大佬讓出來示意他們看。
但他們剛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妖怪身上,此時餘光一瞟,才發現平時狗膽包天、一怒便要殺人的師父,竟然已經嚇癱了。
哪還有一丁點聖僧的氣質,簡直像個娘們。
啊這?
苦兄苦弟的大腦一下子都宕機了。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聖僧?”熊山君對唐玄慈問道,語氣分明帶著懷疑和試探。
“是是是是~”,唐玄慈嘴裡像含了跳蛋似的,顫聲回道:“我是陳玄…唐玄藏,哦不,玄慈!”
說著,又一擠膀胱,尿了一褲襠。
寅將軍立刻皺了皺鼻,盯著唐玄慈顫抖的身體,小聲道:
“他都嚇尿了,這真是聖僧嗎?連自己的名號都說不清楚,莫非是假的不成?”
特處士說:
“不對呀,此去西天還有那麼遠,牛賀洲更有妖魔橫行,要是如此不濟,還取什麼經?”
苦兄苦弟也不傻,隱隱猜到了唐玄慈的險惡用心,早已汗流浹背。
眼看三個妖怪明顯懷疑起了他的身份,苦壁急中生智,也不期盼可以勸唐玄慈配合了,就順著當下的情形說道:“我師父雖然精通佛法,但畢竟是肉體凡胎,從沒見過妖怪。爾等還不速速退去,再行驚擾,小心佛祖降罪!”
三個妖怪心中不免忐忑,但看唐玄慈那慫樣,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玩意就是“聖僧”。
於是在寅將軍的提議下,它們都退後了幾步,然後齊齊跪在地上,說是久仰聖僧大名,非要唐玄慈起身受它們一拜。
苦兄苦弟暗罵這妖怪成了精,還真有點子智慧,心知他們肯定是想看唐玄慈的臉,確認一下身份。
好在,真的假不了。
你可以質疑聖僧不懂佛法,可以懷疑他的武功也是炒作,唯獨那張臉只要一看,自然就知道貨真價實了。
他們相互使了個眼色,冒著捱打的風險走到唐玄慈身邊,一邊勸他不要怕,一邊動手想攙他起身受妖怪一拜。
苦涯還在耳邊遞話,說這些妖怪是不可能敢動他們的,威脅唐玄慈不要使壞,如果他敢動手殺人,這些妖怪肯定會跑,不可能背鍋。
讓他倆沒想到的是,唐玄慈非常配合地站了起來,還抬起了頭。
而讓他倆更沒想到的是,那張滿分10分、在幾分鐘前明明還能打10000分的臉,此時竟連4分都打不到了。
土豆臉,大小眼,面板粗糙,氣色暗沉,左右不對稱,還有法令紋!不能說很醜吧,但跟“美”字沾不上一點。
啊這!?苦壁都驚呆了。
苦涯立刻伸手搓揉了一下他的麵皮,卻發現100%真實,完全沒有使用易容術或施展幻術的痕跡。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竟然還會那種高深至極的“變化術”,不可能啊,他不是沒有修為,不會施法嗎?
他們不知道,唐玄慈對身體的控制力已經達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程度,雖然很難模仿別人的樣貌,但故意收縮面部肌肉,讓自己暫時變醜簡直太容易了。
要是多給一些時間產生黑色素,直接變成黑鴿鴿都可以。
三個妖怪盯著唐玄慈的臉,皺起了眉頭。
“他是聖僧嗎?”
“我們怎麼聽說,”
“這哪是什麼美人王,分明像個莊稼漢,你們該不會是故意假扮聖僧,好大搖大擺從這雙叉嶺抄近路吧?”
它們從地上站了起來,眼中又閃出了兇芒,都懷疑面前的人類是不是欺負妖怪沒有審美了。
“我們沒有假扮,他確實就是去西天取經的聖僧!苦涯急了,一邊走向颯露紫,一邊說道:“這裡有菩薩所贈的袈裟和寶杖為證,還有唐王御賜的通關文牒為……包袱呢?師父!你的九環錫杖呢!?”
呵呵,唐玄慈在心中暗笑,對燒杯說道:“不錯,你真的變聰明瞭,想的果然很周到啊,幸虧我把那幾件東西悄悄扔路邊了。”
然後,又露出苦瓜臉,結結巴巴補了一句:“那個…禪杖,還在河州城的鐵匠鋪裡,我走的時候忘記拿了。”
仨妖怪一聽這話,相互對了個眼神,渾身妖氣四溢,吹得草葉橫飛。
苦涯和苦壁完全慌了,再顧不得唐玄慈,腳步不由自主地倒退,大聲喝道:“我們都是淨土宗的弟子,你們若敢加害,他日觀音菩薩必會降罪!”
熊山君怒哼一聲:“常言道,依著官法打殺,依著佛法餓殺。佛門弟子千千萬,隨便一個都能橫行無忌,叫我們喝風嗎?!”
話音一落,巨大身軀扶搖而起,如泰山壓頂般撲向了苦兄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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