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林又看向九頭蟲,這在記憶中著墨頗多,最後甚至還引的二郎神和石猴聯手的角色,如今就靜靜的浮在他的腳下,生死全由他定奪,他忽然又想起先前在天庭見到的那一出大鬧天宮,原來不知不覺他已走到這境地了,思緒在心中翻滾。
終於,丁林信手一掌,揮出一道靈光。
這一掌印在九頭蟲的腦袋上,他元神浮出,面目扭曲著算是怨毒。
丁林不言,他眼神淡漠用妖氣禁錮住九頭蟲的元神,隨意將兩道法則壓過去,只一絞,九頭蟲便灰飛煙滅。
至於九頭蟲盜來的那顆寶珠,他一死,自然因果消散,丁林雖是藏在幕後的主使,但他既入了太乙境界,身後又有天庭作為靠山,便不會再被因果牽扯到,日後若還因為那寶珠再起糾葛,也只能是人為,到那時,便是他還是如今的修為恐怕也只用一句不知情,再將寶珠原物奉還便可以揭過去。
而五百年後若是真的還有西遊,有八十一難,死了九頭蟲,自然也會別的妖族充數。
丁林又有所悟,所謂因果,其實也不過是大法力者為了師出有名而已。
牛魔王看完了丁林出手的過程,有些遺憾,九頭蟲還是太弱,丁林又頗為老道小心,只用了常規手段,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丁林抬頭看向牛魔王,此時他仍站在殿門口,牛魔王卻現在主位高臺,似乎有些反客為主。
“尊者,”萬聖龍王眼眸一閃,“如今已酒過三巡,想來尊者已經盡興,我家大人又已回來,這酒喝多了便覺的殿中憋悶,不知尊者可願意移步,我讓小的們佈置好庭院,再奉上幾杯香茗,也是一番雅趣。”
“如此當然是甚好,”牛魔王自然的走下主位,“老龍王費心了。”
於是,便又換了一處小亭。
蚌精們簡單佈置後,隔著一張青玉案,丁林和牛魔王相對而坐,青衣侍立在丁林身後,萬聖龍王則藉口萬聖公主有孕在身,攜著女兒退下。
丁林攜相柳之首迴歸,又未展露出頹勢,牛魔王便自然的將此前的另一種念頭打消,轉換了路徑,開始一意結交起來,他本就是場面上的人物,丁林雖有些拙於言辭,但他畢竟和牛魔王也沒有過過節,牛魔王願意如此,他雖不熱衷,卻也不介意順水推舟,如此相處的倒也還算投契,起碼場面上是如此,青衣續了好幾次水,幾盞熱茶喝完,牛魔王已經熱情的拉著青衣想要拜把子了。
“牛兄恕罪,某自幼伶仃,不是想要推拒,實在是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孤身,你我相交投契,引為知己便可,這些形式實在沒有必要。”丁林婉拒道。
“哪裡的話,是老牛孟浪,道兄這是真性情!”牛魔王也不生氣,畢竟他和丁林只是是初次相交,彼此間有些戒備才是正常,“今日或許有些誤會,但是不妨事,日後相處久了,道兄就知道,老牛我也是性情中人。”
“就像我這妹子,不管道兄信還是不信,方才老牛是真的一時情急,我這妹子雖然本領高強,但性子卻孤僻,這麼多年都是獨來獨往,如今突然入了道兄麾下,老牛難免……當時老牛想,就算是手段強硬些,也要將我這妹子帶在身旁,是老牛多想了,但在之前我從未與道兄打過交道,道兄當也能理解我。”牛魔王道。
“事情過去了,牛兄舊事重提,有話不妨明說。”丁林面上笑容淡了幾分。
“是這樣,老牛方才思前想後,雖然冒昧,但還是想要請道友割愛,想將我這妹子討到身邊。”牛魔王道。
丁林嘴角噙著的淺笑徹底消失。
“這樣老牛也不讓道友為難,”牛魔王狠了狠心,掌中靈光一閃,又取出一個玉瓶,“這瓶子裡是一枚五紋金丹,其上銘有法則一條,乃是火屬,可以助益金仙之上悟出法則,足有五成機率,道友若是願意放小妹離去,老牛願以此丹相酬。”
青衣侍立在丁林身後,沒有說話。
丁林抬眼看向牛魔王,他對牛魔王為何如何執著的要帶走青衣感到奇怪,卻也沒有多想,至於面上的情緒變化,則更多是做給青衣看的。
“這丹不錯,”丁林開口,將眼神從牛魔王身上移到他掌心的玉瓶上,“不過,覆海於我更是無價之寶,牛兄,將金丹收回去吧,類似的話以後不必再說了。”
青衣在丁林身後,只覺得心中暖洋洋一片。
丁林面無表情,用眼角的餘光飛快瞥了青衣一眼,這番拒絕有些做作,但感情是需要維護保養的,尤其是他還有些……
得虧是在這神話的世界,若是在前世,他是有可能被柴刀的。
青衣的面上看不出情緒,但丁林卻知道,對他方才的態度,青衣應當是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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