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目視著九頭蟲閃身入殿,她不知道接下來九頭蟲要做什麼,也不關心九頭蟲要做什麼,此來幫助九頭蟲本就是順手而為,如今,既然九頭蟲存心要撇開她,那麼她也該做自己的事了。
龍宮瓊樓玉宇,萬千宮殿拱衛下,最中央的那座大殿愈發顯得雄偉,高高聳起,似乎就要突破海平面,殿頂如寶塔一般翹起,一顆碩大的明珠懸在上面,散發萬千輝光,此乃大天尊所賜,象徵西海龍王在這片海域的無上權柄。
青衣看著那座正殿,目光悠遠,她又想起來,那一年北海龍王無意間說漏的嘴,他說是二哥建言,他才殺了那條青蛇,又封印了剛出世的龍魚,任其自生自滅,以此來保持四海嫡系龍種的血脈純粹——
二哥是西海龍王。
青蛇是青衣的生母,龍魚是曾經的青衣。
青衣手掌虛握,斷水劍現在掌中,下一刻,她身子倏的騰起,渾身妖氣沸騰,長劍揮灑,衝著那座正殿,刺出一道匹練般的劍芒!“轟隆!”
金仙層次的攻擊打在禁制上,如煙花四散,水域動盪,整座龍宮都為之一晃。
青衣立在水中,五顏六色的繽紛映照著她的臉龐,光影中,那一雙薄唇緊緊的抿著,神情專注。
此來西海不為其他,為的是討回曾經的欠債。
“敖閏,滾出來!”
青衣揚聲喝道,堂堂正正。
正殿遇襲,立刻,從龍宮的四面八方無數的蝦兵蟹將湧了出來,真仙為將,元神統領,普通的妖丹境則是底層的軍士,山呼海嘯如潮般彙集,數量何止上萬。
“呔,哪裡來的妖怪,竟然敢在西海龍宮撒野!”
一名真仙境的蛟龍,不知是託大,還是太過好戰,腦子裡缺了根弦,竟然一馬當先衝了過來,掌中一根分水刺,對正青衣的眉心就刺了過來,氣勢洶洶。
青衣不言語,抬起空著的那根手掌,一團青色的妖氣打出,崩飛了分水刺,餘力不減又全數擊打在那蛟龍的肉軀上,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崩成了一團碎片。
“喝!”
青衣神情冷酷,俯身衝向了合圍過來的水族軍團,斷水劍橫握,繞身一週,沒有任何的技巧,純粹的妖氣發散,方圓千丈內的水族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殺!”
剩餘的水族,毫不畏懼,結成軍勢,依舊悍不畏死的衝鋒。
青衣的眸中閃過陰翳,她縱身長嘯,躍入軍勢之中,妖氣揮灑,長劍過處,又不知幾名龍種喪命,至於普通的妖兵死傷更是不知凡幾。
這不是爭戰,而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住手!”
上方,忽然有高渺的聲音傳下來。
蝦兵蟹將們,依令停下。
青衣卻不罷休,長劍直刺又擊殺了一名真仙境的蛟龍,她調轉劍鋒還要繼續屠戮,那空中的人影落了下來,掌中紅纓槍刺出。
“嗆!”
一聲錚鳴,青衣的長劍被攔住。
青衣抬頭,便看到了一張肅穆俊美的面容,臉若斧鑿,刀刻眉目,一身玄色衣袍,外罩猩紅大氅,他將長髮高高束起,金色的發冠下是一張光潔的額頭,化形的很完全,沒有像其他龍種一樣保留著象徵身份的龍角,他無需保留,也無人敢置喙,因為他本就是最為正統的龍族血脈,大太子,西海儲君——
“摩昂。”青衣道。
“敖青,你在北海鬧也就罷了,緣何又來我西海放肆!”摩昂沉聲質問。
“敖閏呢?”青衣不答,她看著摩昂反問道。
於是摩昂懂了,他點點頭:“你來的不巧,片刻之前父王已動身去了東海。前事種種,我不知曉,但想來能你如此行事,其間必有緣由,平時我不過問,可你既然打上了西海,那我們便只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你倒是爽利,不似他們那般惺惺作態,讓人作嘔,”
青衣點頭。
“所謂父債子償,既然敖閏不在,那便由你這西海儲君來接下,坊間傳聞,西海大太子天資不凡,或許已經成就了金仙,今日就讓我來稱量一下!”
青衣一手持劍,另一手青色的靈光彙集。
“你今以覆海為號,我也想試試你的手段。”
摩昂雙手持槍,槍尖一抹璀璨含而不露。
話音落。
二人再不多言。
劍與槍交鋒,就在這龍宮之內,一場廝殺。
……
“住口,魚兒,這麼多年我對你可不薄啊,我將你細細餵養,各種靈丹不缺,你過的是飯來張口,無憂無慮的日子,除了前幾日……”
因為九頭蟲的秘術,萬聖公主身子軟綿綿的,說話也提不起聲音,有氣無力。
“你……你不能這麼對待我。”
虛弱而低落的細語,落到耳中,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丁林卻似乎充耳不聞,飲血的動作並不稍停。
萬聖公主這番話本意是求饒,但起到的卻是反作用,丁林眼眸冰冷,這話語讓他更清晰的回憶起這幾十年的遭遇,受制於人的無奈,封印加身的不自由,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還有前幾日骨斷筋折的痛苦。
丁林聽著萬聖公主的聲音,心中不僅沒有絲毫的憐憫,反而油然生出了一種快意。
於是,吞嚥的更加大口了。
蛟龍血火熱,嚥到腹中一片滾燙。
每吞下一口,丁林的傷勢就好上一分。
萬聖公主的面色則愈發的蒼白。
“停……停下……”
見丁林不理,萬聖公主的面色變得猙獰起來,她似乎看出了丁林打算生生吸乾她鮮血的決心,死亡面前,哪裡還能有什麼儀態,什麼鎮定。
“九頭蟲,快!打破這禁制,救我,快救我!”
“敖音,你怎麼搞得,他不是你養的寵物麼,你平時到底是怎麼對這鯉魚的,他如此對你,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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