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修士說：“雲氣在不斷侵蝕禁制。我每破開一次禁制，都是一次消耗。”
李川明白他的意思，說：“我知道，能喊醒幾個就是幾個。”他略一沉吟，將蝶靈拿出來，他問：“禁制大概還能堅持多久？”
疤面修士回答：“一炷香時間。”
“能不能我找到人，然後你們把他帶回來，然後我再喚醒？你們帶他回來的時候，我會用聲音驅散雲氣。”李川提議，“這樣，能帶回來的人，可能多幾個。在這裡，我喚醒他們，也更有把握。”
“不行。”胖修士搖頭，說：“他們比我們之前沉溺得更深，並且身上可能帶有防禦反擊之類的法寶。我們貿然過去，可能反而會被他們攻擊。”
“也是。”李川說。
溫故應說：“盡力就好。多幾個清醒的修士，儀式完成的可能小一些，我們能用的手段多些。但……有我們幾個，也夠了。”
“我明白。”圓月在李川的手心展開了，他坐下，心神沉入天音壺之中。
壺音的漣漪層層擴散，在碰觸到禁制的時候，被擋了回去。禁制的結構，在李川眼中層層分解著。於是在壺音第二次漫開的時候，漣漪輕柔地透過禁制，向著雲氣瀰漫的世界擴散而去。
胖修士走到最前方，觀察著雲氣的變化，說：“壺音只是暫時消融了雲氣，壺音一停，雲氣便會重新活躍起來。”
“能夠清醒一瞬，就夠了。”溫故應說。
胖修士搖頭，說：“我沉溺幻象的時候，感覺到了無比的歡喜，修行途中的所有困惑阻礙，都得到了完滿的解答，就彷彿只要再稍稍探尋一些，便能夠跨越飛昇那一線了。”
紅髮修士附和說：“我也是。清醒過來後，第一感覺是懊惱，憤怒，想要立刻回到那種狀態中。”
“能救，就救一下，救不了，就再說。”溫故應說。
“那個……”蔣松欲言又止。
溫故應問他：“想說什麼就說吧，別讓自己後悔。”
蔣松深吸一口氣說：“剛才你們提到了霜葉門。”他停了一下，繼續說：“沉溺道途幻象的修士，也因道途連線在了一起。霜葉門的弟子修煉的功法，也是這樣的原理，所以他們能夠借境界，借修為。但……他們要變成異鬼，還缺一樣事物。”
“薰華，梅子黃。”溫故應說。
“服用薰華後，人的意識會短暫的脫離軀體，看到心淵的幻象。霜葉門一案結束後，青宗對霜葉門的功法，以及梅子黃，做了很多研究。但因為，它的功效只是看到心淵，許多秘術也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最終並沒有什麼成果出來。這是我之前認為的。若是青宗，除了蔣雷那一脈，還有人參與其中的話，那……”
蔣松說出了他的結論，“青宗有幾樣秘術，改一改，也許能替代梅子黃……並且影響的範圍，更廣。”
一時間，無人開口。
溫婉柔順的壺音，在他們耳邊一聲聲地響著。
壺音變化了。
“有人清醒了。”胖修士說，玉尺向前指去。
其餘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盈鳳台的玉階上，有一個修士站起身，向他們望來。
“是天虞門的修士。”紅髮修士認出了那人來。
他剛說完，疤面便已熟門熟路地撕裂了禁制，這一回，雲氣沒有侵入。
疤面看了李川一眼，看到李川咬著牙，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