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宮主目光睃巡,試圖找到那位隱在暗中的強者,那才是對她威脅最大的存在。
還未等她有所發現,又一道元嬰氣息降臨。
“下意識行為?史宮主好大的威風啊!”池玄宗注意到這邊的衝突,一個閃身同樣擋在了唐皓身前。
他面上寒霜滿布,語氣冰冷瘮人:“沒有惡意都要毀我宗弟子道途,若有惡意,豈不是要當場將人打殺?好!好得很啊!”
池玄宗的怒意可不是作假。
他方才在收斂【五炁玄天舟】。
如此龐然巨物,收起來自然不是容易的事情,因此無心關注其他。
直到收拾妥當後,這才驟然注意到激盪的氣機,察覺這裡有些不對。
‘若唐皓被她傷到,真君怪罪下來,老道我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史月嬋這老虔婆,淨給我找麻煩。’
心中這般做想,他眼中怒意更勝一分,身上靈壓不由向對面壓過去。
顏玉眠見此,豈有不配合的道理?
當即主動與其氣機相合,磅礴的氣勢如天塌山傾般碾去。
這靈壓絲毫沒有顧及【鳳鳴宮】諸多弟子。
史月嬋知道這是對方刻意為之,擺明了就是報復。
她卻只能主動將一切承接,本就是自己招惹來的麻煩,她不能躲,也不敢躲。
更重要的是,她眉心那股鋒銳感一直未曾消失,且氣機與兩人明顯並不相同,這說明她先前猜測的沒錯。
‘壞了!不會是這少年的護道者吧?此子看來身份非同小可啊。’
眼見此情此景,史月嬋哪兒還不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一時也是後悔不迭。
還不敢輕易喚出麾下元嬰寵獸,生怕暗中那人應激出手,將自己給當場斬咯。
磅礴的靈壓碾在身上,她方才神識本就受到重創,此刻傷勢牽動下,臉色登時變得蒼白!
“師尊!”魏青檀聲音顫慄,眼圈泛紅的呼喊,“都怪我,徒兒不該……”
史月嬋聞言對她輕輕搖頭:“是為師行事過分了,還未確定對方的身份,便想著出手懲戒。”
“這裡不是北齊國,更不是【鳳鳴宮】,非我宮一家獨大之地,是我不夠小心謹慎!”她一邊呢喃,一邊心中念頭不斷閃動。
她認栽:“池宗主,顏長老,還有這位小友,此番是我不對,在此向你們道歉,還請看在兩宗情誼的份上,原諒老身一二。”
史月嬋知道自己是在宗門橫貫了,一時未能收斂,這才惹來的麻煩。
【鳳鳴宮】與【青華宗】情況其實有些類似。
北齊國大部分疆域在其控制下,【逍遙劍派】更像是在兩大宗門的夾縫之間。
僅僅各佔據兩國微小區域,還大多都是山脈,於中小勢力及凡俗間的存在感很小。
在這種情況下,【鳳鳴宮】在北齊,那就是天老子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平日裡與異獸、妖物為伍,修為越高深者,反而脾氣暴戾古怪者越多。
半空中的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兩宗弟子陷入緊張當中,紛紛做出戒備姿態。
百花宮中。
南連竹看著空中針鋒相對的兩大宗門,一陣幸災樂禍。
“【鳳鳴宮】終於遭到報應了,這回不是對手了吧,繼續囂張啊!哼哼。”
雖然同為五大仙門,但她對【鳳鳴宮】的人,向來敬而遠之。
或者說,不止她是如此,【百花谷】修士都差不多。
百花修士戰力平平乃是公認,偏偏鳳鳴修士行事跋扈,動輒放出寵獸傷人,一旦發生衝突,他們無疑是受欺負的一方。
也因此,北齊國各仙城坊市的【丹香閣】執事位置,向來都是百花修士避之不及的,待遇提升許多才勉強有人願去。
南連松搖頭道:“【鳳鳴宮】囂張跋扈,【青華宗】又一向不吃虧,此次交流會不會還沒開始,就先打個你死我活吧。”
“打不成的吧?池宗主加上顏長老,鳳鳴宮主與寵獸聯手,恐怕也打不過他們吧,人家可不是咱們丹修。”南連竹對【青華宗】信心滿滿。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一把略顯耳熟的聲線響起。
“晚輩無辜遭你方針對,雖未真個受傷,卻也受到不小驚嚇,史宮主莫非以為,你輕飄飄一句抱歉,就能將此事揭過吧?”
南連竹嘴巴張大成圓圈,禁不住與兄長對視一眼。
“不愧是【青華宗】,門下弟子好勇啊!哥,你覺不覺得,對方聲音很耳熟?”
南連松面露思索之色,點頭道:“大機率接觸過,此人身份應該不一般,你沒看,他說話的時候,池宗主和顏長老都沒表示異議麼。”
“還真是。”南連竹聞言仰著腦袋一陣張望,果然發現,那弟子說話時,兩位元嬰上人都是安靜佇立,一副任其做主交涉的模樣。
史月嬋一陣沉默,她願意服軟道歉已是極限,可不願意對一個小輩再低頭。
奈何眉心的刺痛,讓她不敢發作,只得道:“小友究竟是何意思,還請劃下道來。”
“呵呵,方才宮主的徒弟,汙衊我威脅她的寵獸,宮主也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覬覦你徒弟,還欲斷我道途……”
魏青檀聞言不忿,小聲嘀咕道:“小吉說了,威脅就是來自於你,它可不會說謊。”
“是嗎?”
唐皓一聲冷笑:“我本也要說,既然咱們雙方各執一詞,不若來打個賭如何?”
“打什麼賭?”魏青檀小臉一揚的問道。
史月嬋見自家徒弟搭腔,乾脆將話語權讓出,也省得她與一個小輩在那裡逼逼叨叨。
“就賭……”
唐皓伸手撥開顏玉眠與池玄宗,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笑意:“所謂的威脅,只是你那寵獸的誤判。”
“若不是誤判,你不得再胡攪蠻纏,此事就此揭過如何?”魏青檀略一猶豫。
本來就是他們【鳳鳴宮】行事跋扈在先,她也不敢提什麼過分要求。
微微頷首,史月嬋對徒弟的安排,還是比較滿意的。
“可以!”唐皓點了點頭。
隨即,他提出自己的要求:“若是誤判,我要你的寵獸付出代價,這樣吧,本人是一名煉丹師,你這寵獸很是有趣,我要它的血液煉丹!”
“還說不是你?”魏青檀小臉一黑,衝唐皓一陣張牙舞爪。
有些拒絕,可她心裡也明白。
說是打賭,自己一方卻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對方不過是提出補償條件後,藉著賭約,給了一個豁免的機會罷了。
魏青檀深吸一口氣,看向身下的吉量。
從兩者間猶自流轉互動的靈光中,她確信無疑的能夠感應到。
對面青華弟子身上那濃郁的威脅氣息。
隨後又注意到,師尊微微衝自己點了點頭。
魏青檀不再猶豫,應下了賭約:“賭了!”
“呵!”
一聲輕蔑的冷笑之後,唐皓自懷中摸出一枚黃色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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