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許玄枯坐一夜,思慮的有些久了,迎著朝霞吐納起來,行氣周天。
山門外陣法卻有了感應,似乎有人上門拜訪。
許玄有些杯弓蛇影,只當是有敵來犯,忙提劍下山。
山門外靜靜立著兩名女修,一長一少。年長些的穿著天青色緞的繡袍,神色妍麗,貴婦打扮。
這婦人身後靜靜侍立的是一位不過二八的少女,著寶藍色的羅裙,生得清秀,見了許玄下山,先行禮問候,笑得很是好看。
‘這是秋葫派的人來了?’
許玄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正是洛青西邊的秋葫派,居於寶葫山上。
這家門中多是女修,以煉製法衣為生,不善鬥法,那年長些的女修許玄見過,正是秋葫掌門聞繡雲,練氣三重的修為。
“見過許觀主。”
聞繡雲見是許玄親自來迎,有些受寵若驚之感,展顏一笑。
“道友請進,入山一敘。”
許玄也說不準這秋葫派如今過來拜訪是何意,這家門派託庇於大赤觀,每隔幾年便會送件練氣級別的法衣過來。
許玄的【睡槐蔭】,王習微的【昴日顯】,還有溫思安的【彩雲客】,這幾件法衣都是秋葫派量身定製的,衝陽子在時也多有親近,只是昨日黑風谷來犯,這家今天就找上門來,倒是有些意思。
一行人到了待客的明思殿,位於彩雲峰上,正是由溫思安掌管,只是她這些年都在長明山待著,峰上有些時候未曾打理了。
山中來客,溫思安傷勢好些了,便從丹房內出來,同許玄一同迎接。
幾人在明思殿內坐下,溫思安烹煮靈茶,素手執壺,為眾人一一添上。
“好茶,洛青的【白霧芽】許久未嘗到了,上次品這茶時,我還不過胎息,由師父領著前來見禮衝陽劍仙。”
聞繡雲的語氣雖是讚歎,卻又透著些哀婉之意,似是在懷念故人。
“聞掌門特意上門,想來不單是為了品茗吧?”
許玄眉眼一挑,那張暮氣沉沉的臉上重現出光彩來,銳氣攝人。
“許觀主想必也聽到了些大景原的局勢。”
“不錯,朱陳兩家,隱有爭鬥,原上局勢變化,似要一統,只是聞掌門居於青巍,又有何干系。”
“陳家那位大人一倒,黑風谷那謝黍恐怕就坐不住了,他實力強橫,到時恐怕只有許觀主能治他。”
聞繡雲那雙姣好的眸子看向了許玄,露出示弱的可憐媚態,輕聲道:“我家向來都是託庇於大赤觀,只是如今那黑風谷似有動作,回春山又和原上搭上了線,獨我家孤零零的,實在是怕,只望同貴門再親近些關係。”
“沈殊,上前來向前輩見禮。”
在聞繡雲身後候著的少女當即上前,柔聲向許玄和溫思安一一行禮,眉眼含笑。
“若是貴門哪座峰上,有年紀合適的,我這弟子還未婚配,兩家可結為姻親,續一續情分。”
聞繡雲有些緊張,但還是說出了來意,若是以前溫扶風在時,她自然不敢作此想,但今時不同往日,或許正是她的運道來了。
溫思安在一旁將沈殊領了上前,牽著她手,細細打量起來,只覺眼前少女頗有靈氣,胎息中期的修為,已是不錯。
許玄思慮一番,倒也覺得可行,只是這人選?他思來想去,竟然好像只有王棲雲合適。
溫思安帶著的真傳,是位女修,平日就在長明山修行植藥。
除了王棲雲,王習微倒是還有個更年長些的弟子,不過早已成家,修為困於胎息後期,在白石山負責採礦一事。
至於劉霄聞,過於年幼,還是孩子心性,不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