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山很是信守承諾,不過幾日便遣了人過來,幫許玄打理長明。
如今許玄體內那血花不顯異兆,他正在全心參悟如何讓劍氣入【命本】,但所獲甚少。
上次他為那妙玉竹除病害,讓劍氣入葉脈,細心操控,竟是感到神識相比以往更加凝鍊些,劍氣操縱也更為隨心。
他自覺是個鍛鍊神識的法子,只是頗耗費心神。
思慮片刻,還是等劉霄聞煉氣,就讓這小子過來狠狠苦練。
回春山派了位女修過來,名為施緣雨,是施明松的親女,也是真傳。
這位如今是煉氣二重的修為,年紀要長許玄許多,但駐顏有術,看起來和溫思安一般年輕,長得大氣,行事雷厲風行,一來便直奔靈田,檢視起了地脈。
許玄在一旁,看著溫思安和人家商討靈藥之事,他本來還想煮個茶,客套一番,現在倒不知道去幹甚了。
過了少時,施緣雨過來,行禮問候,便說其了靈田之事:
“許觀主,長明的靈田打理的頗為不錯,只是土性不好,如那明元花,偏喜燥土,而清元芍藥則獨需溼地。”
“如今厚實地氣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要按照物性,各安其地,分門養育,如此靈田年產,可增不少。”
許玄同溫思安未曾想過這些,門中對這些靈植的記載幾乎全無,他們也是一點點試著種下,如今自是十分信服。
這邊事了,溫思安便領著兩人,前去她那小院歇息,分田的事則讓高峽先去準備了。
院內,小亭間。
溫思安已為二人奉上靈茶,這次取得是山中庫存不多的【白霧芽】,只有待客時候才取出。
許玄品了一口,香氣馥郁,苦後回甘,氣海都活躍了幾分,比上次溫思安給上的那清湯寡水強多了。
念及此,許玄直直看向溫思安,眉毛微挑,意思很明顯。
‘好茶不給我上,我來你這就不是客了?’
溫思安老神在在,美目反倒盯了回來,讓許玄不敢再有異議。
施緣雨看不出兩人之間的門道,品了靈茶,讚道:“大赤這【白霧芽】真是上品,上次喝到這般好茶,還是柳家的【青玉葉】。”
‘柳家?’
許玄這才想起,回春山和柳家世代,隱有結盟的跡象,當下便旁敲側擊,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我和那柳家家主柳秋辭,算是好友,回春也和柳家交好,三家之誼,真是幸事。”
施緣雨得了這訊息,有些訝異,放下那白玉杯,說道:“我門同柳家交好,是修行道途上的緣由,柳秋辭是個性子涼薄的人,許觀主與他是好友,這我可未曾想到。”
施緣雨言語之間對柳秋辭頗為熟悉,並不忌諱什麼。
許玄意動,問道:“道途,施道友可否解惑,我上次見他,他還在尋木德靈物,不知修的是哪一木?”
“柳家修的,正是【忌木】,同我家修的【乙木】有些淵源。兩家功法上有互補互助的地方,我少時還去過柳家修行,和柳秋辭一同學道。”
【忌木】,許玄體內這【玄祈雷木】本也是這一木,只是如今沾染了雷性,向著雷道靈物轉化了。
【忌木】是木精,那位提鋒山真人修的【藏金】是金精,若是比照,柳秋辭修成築基是什麼場景,滿地草木生靈亂動?
這形象和他那翩翩公子的姿態有些差異,讓許玄思之發笑。
施緣雨在一旁繼續解惑,輕聲道:“如今天下只有三木顯世,【甲木】參天,【乙木】伏地,【忌木】為精,最為尊貴的【元木】隱世,最後一木我也不知了。”
“為何【元木】獨尊?”
“這道統聽聞是直承四象的【少陽】,古時出過不少大神通者,其玄妙非我等可揣測,只是如今不顯罷了。”
許玄聞之有些意動,上古之時,仙道昌盛,非如今可比,大神通者顯世,行走天下,築基都算不上初窺道門。
一旁的溫思安又為兩人添上靈茶,這次給許玄斟滿了。
施緣雨道了聲謝,看向許玄。
對方如今是煉氣六重的修為,直追他師父,她便繼續說道:“許觀主修的功法雖然品級不高,但【震雷】在古時也顯赫過。”
見涉及自家道途,許玄正色,請教施緣雨說個詳細。
他觀中道藏在妖災中毀了大半,倒是回春山未遭大劫,知道的多些。
“我知曉的也不多,只是聽我父說過。【震雷】又名【洊雷】,出於陰陽相薄之機,和【太陽】、【太陰】都有聯絡,當真是貴不可言,不過如今也沒落了。”
許玄聽了,雖然心中起了些波瀾,但很快也就壓下去了。
【震雷】這一道不管曾經多顯赫,和他這三品的功法有什麼干係?三品只能修到築基,便就到頭了。
門中那四品的《天火恆光經》,雖然也只到築基境界,但卻是實實在在可以續上紫府,不是他這三品功法可比的。
如果真論門中誰能走得遠些,恐怕只有劉霄聞有幾分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