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蘊神色不忿,顯然也有些依仗,語氣冰冷,朱成錄受傷,失去洗練的機會,全是這蕭存思忽地瘋魔導致的。習明道人也十分不忿,他就蕭存思一個親傳弟子。這次是大巫指定,加之師門保證,有好處,無風險,這才讓他這弟子過來補缺,如今卻是折在了這裡。
觀中真人,他的師父,都不會在意蕭存思這個小小胎息弟子的死活,可是他在意。
他只有這一個親傳弟子,當年帶回觀中,用心培養,本是他定好的真傳,如今卻遭人算計,受了那毒物。
‘一定有人使了手段,一定,那毒物本來已經要落到別人身上,忽然離開,找上了存思。’
他師父修成仙基【明神數】,可查微明幽,合太乙之數,最能檢視這等道統糾葛,氣數變化,卻算不出來到底是何人動的手腳。
入了地宮,齊國遺地,蜀國血裔,大巫神通三者糾纏,神識不可查,天眼不可見。觀中除了真人,也只有他師父能推算幾分,卻不想根本抓不到一點痕跡。
“你等,好膽,竟敢背地裡動手腳。”習明怒極,沉聲呵斥。
在場眾人並不知那地宮裡發生何事,見長生觀的弟子失去神智,只當是在裡面遇難了,當下都沉默了,唯有那朱元蘊神色不善,語氣低沉道:“習明道友,我看膽大的是你長生觀才對。”
“這是什麼地方?就敢亂來,到時若是重來,築基種子不夠,沒人補缺,是你們來擔責?”
朱元蘊看過他親子朱成錄的傷勢,面有慍色,髮絲微微飄起,手上黃蒙之光閃動,周邊的器具如遭重壓,碎了一地。
“朱元蘊,你如此輕慢我觀,真當你父能突破紫府了?”
那習明背上法劍震動不已,青袍鼓盪,好似有狂風起。
“如今外人不能直接插手原上之事,有望築基的,都登了名,不到築基,你又能如何?”
“仗著真人威勢,算計我等後輩,當原上的諸家都是蠢貨嗎?”
朱元蘊語調輕鬆,神色有些譏諷。
“道友,請。”
習明長呼一氣,拔劍出鞘,臉上古井無波,怒氣盡數內斂。
朱元蘊此時也收起輕佻之色,兩人駕風離船,立於那平湖之上,擺開架勢,要做過一場。
許玄此時就站在眾人身後,神色變化,同周邊眾人一致,並不顯出什麼異樣來。
湖上二人都是煉氣七重的修為,但那習明道人在功法、法器上都要壓過朱元蘊一線。
朱元蘊手持一古樸石斧,動作大開大合,揮砍之下,濛濛的元磁之光閃動,牽引湖水湧動,波濤四起。
他性子本就暴烈,看這些仙宗之人,越發厭惡,周身重壓如獄,將身下的湖水擠到一旁。
那習明道人持一銀白長劍,上紋風霜白雪,手中掐訣,便有十二道金元之氣湧現,自天而落,若箭雨一般。他揮劍若點將,一一將那元磁之光挑飛,劍身震顫若龍吟。
到底是習明修為和道行都高些,兩人戰了數十回合,朱元蘊便就有些抵擋不住,只能收斂了那元磁法光,匯聚到身上,專心防起那金元箭雨,身上留下不少傷處。
長生觀並未制止那習明道人的舉動,一時氣氛有些壓抑,湖水激盪,不知地宮中的幾名少年人何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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