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動盪,出口處的眾人都臉色煞白,不知是哪兩位紫府在鬥法,生怕波及自身,都急急退後。
好在那金雷和法身仍在試探,並未真正動手,暫時未打破外面的太虛。
那金雷化作一披頭散髮的道人,身著金衣,執一電鏡,內有鳥首人身之鬼顯化,鼓其雙翅,飆發電舉,不斷搬運雷光。
對面那法身的獸相則越發猙獰,白馬青牛嘶吼之聲響起,蒼莽古老之意彌散。
兩方都在對峙,各家嫡系在此,紫府自然不敢真正鬥法,旁邊太虛湧動,顯然有不少大人物已經趕來勸阻。
“執鏡的真人應當是敕雷道的靈鳴真人,姓洛,那獸首法相是北遼出身,不是離國的紫府。”
楊緣心看了過去,她似乎得了蹈焰的回應,安心下來,為許玄介紹起外面的兩位真人。
“這位靈鳴真人使的是神雷一道的神通【如律令】,是諸雷極速,飆發電舉,若雷邊捷鬼。”
白蘇輕聲說道,她顯然見識廣些,點出了那位靈鳴真人的神通來歷,許玄再看向外面,有些心神往之。
‘這就是紫府,這就是神通,稍稍動手,就是太虛動搖,天地變色。’
許玄見過不少築基,但就是他師父溫扶風、朱虞城那般人物來了,恐怕那天上一道金雷,一縷灰氣降下,都難以抵擋,必死無疑。
各家嫡系都在,外面這兩位自然不敢大打出手,已經叫人止住了。
“就此停手罷,莫傷了和氣。”
一道威嚴之聲傳來,自濛濛太虛中顯化出一車駕,金輿上無數杏黃的離火湧現,紫氣生髮,貴不可言。此車馭六靈駿,為赤黑白青灰黃六色,各有神異,氣息都到了築基後期。
這車駕本身更是紫府靈器,威勢之盛,遠遠超過那靈鳴真人手中的電鏡。
‘離國的天家。’
許玄有感,【離火】是大離帝家專修,外人染指不得,這位紫府應當是自帝室走出,暗中主持此間之事,但不知為何將北遼的人也放了進來。
天上的道人和法身不敢再鬥,紛紛分開,那靈鳴真人似乎有些瘋癲,陰冷地笑了幾聲離去。
那獸首法相收斂了神通,顯出一中年男子的身形,外貌著裝都同那蕭雪崖肖似,顯然是其長輩。這北遼紫府輕吹馬哨,便自太虛中奔走出一馬來,背為虎紋龍翼,竟也是築基後期的妖物。
那北遼紫府翻身上馬,駕馬行向那車駕,沉聲道:“請。”
這車駕中傳來應聲,一人駕車,一人騎馬,紛紛向太虛深處走去。
外面終於平靜下來,許玄三人不敢耽擱,沿著道路出去,走出太虛,來到天上。此間事了,各家都有收穫,紛紛離開。
白蘇先行告辭,駕著寒風離去,許玄同楊緣心則是繼續在這邊等候蹈焰歸來。
過了少時,終於見雲氣中丙火衝激,在空中化為日精、電光,顯出蹈焰的身形來,只是氣息似乎有些不穩,好像同人爭鬥過。
“父王!”
楊緣心見狀,急急上前,面有憂色,直接喊出聲來,許玄更是有些驚到,不知是誰敢去找這妖王的麻煩。
“無妨,只是見著了昔年那家,有些不忿,衝上去理論了幾句。”
說著,這蹈焰張嘴輕吐,口中落出些金錠銀鋌,觸及雲氣,化為一道道寒霜。
“吞下那人一臂,【辛金】同我犯衝,雖有些血氣,但要煉化許久,回去找修【丁火】的幾家仙道看看就無事了。”
韜焰讓楊緣心放心,轉而看向許玄,問道:
“幽度可尋到了功法?”
許玄會意,取出那紫玉道書,請這位妖王一觀。
“好,好,《澤雷履龍經》,果然是這本功法,你且修行著,有什麼難處,缺了資糧,都可來同我說。”
這蹈焰見許玄得了功法,神色愈發和善,當即御風攜著二人離去,破開天光,直直返回了那奉焰山,落到了那丙陽殿前。
到了峰上,蹈焰要先去修復法體,就閉關去了,由另一位築基大妖來接引許玄。
此妖著赭紅深衣,氣質超凡,修為到了築基後期,正是許玄入【洞淵】時感受到的目光來源。
“見過幽度龍子,在下楊緣意,是緣心的兄長,族中雜事暫由我代領。”
那楊緣意引著許玄入殿,但他自己並不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了一旁的從位,見許玄落座,笑道:“幽度道友可想好之後安排了?不若就在我山修行,屆時成就築基,直入洞天。”
楊緣意隱有所指,正是想問問這位幽度龍子準備在何地修成築基,若是能一直待在此地,當然最為放心。
許玄卻不可能這般行事,他這化身無靈,主身那邊可無人照看,當下答道:
“謝過緣意道友,只是我雖修【震雷】,但還是澤中出身,為【壬水】龍系,遇【丙火】不善,還是讓我在外行走,也看看世間風光。”
這邊楊緣意不言,殿中空氣有些沉寂,還是一旁的楊緣心出言道:“我看這事並無不可,只是還望幽度兄能同我族立下誓約,也好見證,雙方都可安心。”
座上的楊緣意也是開口道:
“幽度道友,我火鴉家底薄弱,若是失了你,可尋不來合適的人選了。”
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顯然都早早計劃好了,這誓約是非立不可。
許玄這時氣海微動,他才想起天陀來,解開了清氣的封印,只聽這老妖說道:
“悶殺我也,你小子總算出來了,呦,五品功法,收穫不錯。”
“別說這些有的無的了,這火鴉要同我立誓,應還是不應?”
許玄暗中問道,天陀卻直接無所謂地說道:
“你還能不應,這火鴉顯然對這【湧劫天】中東西勢在必得,你還是乖乖從了吧。”
‘說了和沒說一樣。’
許玄懶得同天陀再扯些什麼了,看向楊緣意,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