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一時寂靜,鳥雀噤聲,只聞得秋風穿林的颯颯聲。
“按照師弟之言,可是想同我探討下劍道?”
柳行芳看向對方手中【嶽峙】,似乎有些意動。
“正是,還望師兄賜教。”
許法言氣息湧動,黃瞳明亮,讓柳行芳想起了山中的妖邪。
“既然師弟這般說了,那便切磋一番,只是莫傷了和氣。”
柳行芳神色依舊平靜,並未顯出什麼怒氣來。
他按住佩著的青紫短劍,化為一顆劍丸,滴溜溜轉起,落到左手心,是【罡音】這柄飛劍。
他接著自氣海中祭出一道銀白長劍,右手穩穩握住。
此劍的劍格上為風雲湧動,獅虎呼嘯之紋,正是【盤魄】,柳家傳下的法劍,煉氣上品。
柳行芳從未輕視過這位師弟,相反,他覺得眼前之人,天賦之高,幾乎是他生平僅見,偏偏這樣的人,是個心機深沉、不似良善的性情。
如今看著對方直言而出,不再以什麼假惺惺的禮數應付,他心中反而生出一絲暢快之感。
一切道理,就在劍上。
‘現在就來看看,法言和我,誰更有理?’
兩人御風,直直落到霜回峰頂,大殿之前的一處廣場,此地喚作【罰業地】,是昔年掌律長老懲戒犯錯弟子,處決罪人的地方,有陣法加持,十分穩固。
柳行芳氣勢逐漸凝聚、攀升,劍鳴不止。
如今他和許法言都是煉氣一重,同境一戰,靈根、天賦起不了多少作用,拼的就是法術、器藝。
他知曉許法言修行的是土德,還是道品級不低的,對方身上有些秘密,師父也叮囑過。
如今不得不做過一場,柳行芳卻絲毫不懼。
‘《震耀問靈法》雖然只是三品,但威力奇高,只是缺失不少,若是能補全,品級還能提高。’
這是許玄當初告訴柳行芳的,事實亦是如此,這門功法僅論殺力,絲毫不弱於尋常四品功法,只是神妙缺失了些。
雷光在【盤魄】上躍動,柳行芳緩緩擺出劍招的起手式,低低道:
“請。”
許法言動身,周身掀起煙塵,籠罩而來,欺身而上,手中【嶽峙】攜著一道怪力砸下,呼嘯生風。
提劍逆勢而挑,劍身有獅虎嘯聲傳來,架開那元黃鐵尺,柳行芳頓感一股沛然巨力傳來,幾乎讓他招架不穩。
柳行芳當即轉變攻勢,藉著身法拉開,雷雲迅捷,劍若游龍。
他不愧是得了許玄真傳,出劍若羚羊掛角,瞭然無痕,比其他二人都高明不少。
當下許法言陷入守勢,「蘊土」本就是以長養法力,積蓄本元聞名,他又修行了【幽元轉體】,法力遠轉更是綿長不息。
此次切磋,許法言不欲動用符籙,他要藉著器藝和法術,好好同這位師兄論道。
雷光隱現,柳行芳身如鬼魅,步伐極快,抽身而轉,一劍接一劍斬來,只是對方手中鐵尺有化解銳氣之能,才堪堪僵持。
他不欲再糾纏下去,劍尖一點紫意明滅,正是【大震祈雷光】,如今柳行芳只是堪堪入門,但威力已是十分駭人。
見對方動真格,許法言清喝一聲,青黃二光混一的法光籠罩上【嶽峙】,正是【玄羊夷元定光】,這法光有消解、分化之能。
兩人都未突破煉氣六重,法術威力有限,只是籠罩於法器之上,離體激發都做不到,只有求得命本,才能圓融隨心。
即便如此,威勢在煉器初期也算不凡,兩道法光碰撞,震盪陣法。
紫絳的雷光隨劍直斬而下,頓時雷音大作,青黃之光則啃噬、分解起雷光,逐漸消磨。
許法言修行的法術品階高些,加之他是羵羊運在身,更是平添了幾分威勢,漸漸將雷光消磨殆盡。
柳行芳神色未變,默默加重法力,竟然不退,和許法言僵持起來。
他的頭頂上有一朵小小雷雲積蓄起來,一柄青紫飛劍直直落下,雷光自天而降,劍勢籠罩,殺機自生。
一點寒鋒刺向許法言眉心的靈臺,柳行芳手中【盤魄】更是震動,以一種極為刁鑽的角度避開那元黃鐵尺,斬向對方氣海。
這才是殺招,許玄傳授下來的四品劍術,【劫元劍落】。
如今在柳行芳手中只是初具雛形,達不到許玄那種天地人共發殺機的境界,但劍勢籠罩,雷音震盪,對煉氣初期來說,殺力已經十分可觀。
無處可避,這是許法言心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這劍術極為高明,飛劍更是算準時機,隱忍至現在。
他早就知道這位師兄修成飛劍,怎會不防備,如今立刻施法。
當即撥轉手中元黃鐵尺,【玄羊夷元定光】籠罩上自身,全力催動【嶽峙】上的【鈍鋒陣】,化解雷光和劍鋒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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