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剛從衙門出來,那成安侯守在那裡,見他出來,大步地迎了過來。
“周大人……”
周望舒打量著成安侯,淡淡地說道:“侯爺這是有事?”
“今日想請周大人喝酒,周大人千萬要賞臉啊!”成安侯笑著說道。
“今日怕是不便。”
“那周大人哪日方便?”
“哪日都不方便。”周望舒淡淡地說道,“侯爺,我雖是個芝麻小官,卻也不敢辜負皇恩。如果侯爺想讓我做什麼違背原則的事情,恕下官愛莫能助。”
成安侯:“……”
周望舒從旁邊走過去。
成安侯見他要離開,連忙拉住他。
“周大人,本侯找你是有點私事,與公務無關。”一個芝麻小官還擔心他找他走後門?
原本想著這小子挺聰明的,現在看來有點古板,這就有點麻煩了。
他記得小時候的璟兒沒這麼呆板,怎麼長大了變成這樣了?只能說在鄉下長大,眼界太低了。
“那就更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我與成安侯不熟,沒有私事可談。”
“周大人,你對自己的身世有什麼印象?”成安侯問。
“我曾經受過重創,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只有被人從水裡救上來之後的記憶。成安侯說找我談私事,難道知道我的來歷,知道我的身份?”
“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說。周大人,這邊請。”
周望舒猶豫了一下,跟著成安侯走了。
從衙門裡走出來的同僚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都在談論兩人要談的私事是什麼。
“成安侯府的那個世子爺還真是丟盡臉面。成安侯不想著處理家裡的爛攤子,怎麼還有功夫管周大人的身世?”
“可不是……”
幾人都是官場的老油條,說了幾句後反應過來不對勁,一個個露出八卦的神色。
“你們想不”
“王大人,你說成安侯會請周大人去哪裡吃酒?”
“那地方得清靜,方便談事情,而這樣清靜的地方就只有張記酒館了。”
“走走。本官請各位同僚去張記酒館喝酒。”
張記酒館。周望舒為成安侯倒了一杯酒,說道:“侯爺,你說吧,你知道我的身世?”
成安侯拿出一枚玉佩,期待地看著周望舒:“你認得這個東西嗎?”
周望舒拿過來,憐惜地撫摸著,說道:“這是我的,怎麼會在侯爺的手裡?”
“周大人見諒,上次你無意間掉落下來,我撿起來想還給你來著,結果發現這玉佩有些眼熟,我留在身邊調查,可以確定這枚玉佩與我的髮妻送給吾兒的那枚玉佩是同一枚。”
“侯爺是什麼意思?”
“我曾經有個嫡長子,那是我與髮妻的孩子,小小年紀便能看出聰慧果敢,是我引以為傲,並且想要倚重的孩子。可惜啊,天公不作美,他出了一場意外。我以為他死了,因為那水裡的孩子穿的與他一般無二的衣服,又被泡了好幾天,身體浮腫,看不出相貌,只能透過他的衣物辨認。”
“侯爺憑什麼覺得我就是那個孩子?”
“就憑這枚玉佩啊!”
“我沒有記憶,這玉佩是怎麼落到我手裡的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撿了別人的。”
成安侯:“……”
他以為聽見這個訊息後周望舒會迫切地想回成安侯府,認下他這個父親,結果他居然無動於衷,甚至想盡辦法證明自己不是那個孩子。
成安侯府的爵位沒有吸引力?
還是說,他現在是護國大將軍府的女婿,就看不上成安侯府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真是蠢得可笑。護國大將軍能活多少年,能護他多久?成安侯府的爵位可是世襲的,只要不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們家族就能繼續延綿不斷下去。
“侯爺,要是沒有別的證據,那我先回去了。”
“你的長相也是證據。”成安侯說道,“你與你母親長得極其相似。”
周望舒輕嘆:“侯爺,我知道你最近經歷了太多不順心的事情,迫切想要走出那個怪圈。可是,你還是稍微冷靜一下,不要胡思亂想。要是沒有更多的證據,我沒有辦法接受陌生人做自己的父親。事實上,就算你證明了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也不打算回成安侯府。”
“為何?”成安侯不明白。
“如果你真的在意有這麼一個兒子,怎麼可能認不出死的那個是不是親生兒子?這說明你根本就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既然是不在意的一個人,你對他又有幾分真心,我回去做什麼呢?”
“你現在也入朝為官了,應該清楚每日公務有多繁忙。我一個男人總不可能整天困在後宅之中,管著後宅的女人和孩子吧?我當然關心自己的孩子,只是確實疏忽了些。我已經派人去帶回你的奶孃,再沒有比你的奶孃更瞭解你的人,到時候就能證明你是不是我的璟兒了。”
“那就先接到她再說。侯爺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周望舒站起來,說道:“我先走了。侯爺,你慢用。”
成安侯看著周望舒大步離開的身影,皺了皺眉頭:“但凡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直接就把這門親認了,然後歡天喜地地回去繼承家裡的爵位。這小子莫不是個傻的?”
隔壁幾位大人聽完了整場戲,一個個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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