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燈光刺眼。
符方下意識抬手遮住了眼,眼睛乾澀刺痛,長時間的缺少睡眠,讓他腦子變得混沌,反應也遲緩了不少。
“看看?”
南璞年抬了抬下巴。
符方下意識低頭,在看到桌板上的照片影印件時,瞳孔驟縮。
“看來你還記得。”
南璞年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兩天一夜,符方沒有閤眼,在此期間,只要睡著,就會被各種聲音吵醒,可即便這樣,符方看起來十分淡定。
直到瞧見這張照片。
他還記得這個金戒圈的款式,鋥亮鋥亮的,像是拋光過,在七年前,可是一個十分時髦的款式。
尤其是戴著這金戒圈的手,指如削蔥根,白的跟新砌的牆膩子似的,特別好看,讓符方在爬山時,那麼無意中一瞥,就記在了心上。
手的主人,和手一樣好看,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跟花兒一樣。
後來符方在本地新聞的播報中,才知道那女孩名叫劉欣,是揚城人,難怪長著一張標準的鵝蛋臉。
“看來你還是不怎麼想交代?”
南璞年見他沉默,挑了挑眉,拿起照片影印件,欲轉身離開。
其實符方交不交代,已經不那麼重要,三條人命,他再拖延,只要證據鏈充足,死刑是逃不過了。
“南隊。”
就在南璞年要離開審訊室時,符方突然出聲,“有煙嗎?”
南璞年腳步一頓,拉開桌子抽屜,取出一包煙,丟給他一支,他自己則拿起口罩,戴上。
符方:……
一支菸抽完,符方彈了彈菸灰,在一片繚繞煙霧中緩緩開口。
“南隊長,我招供,那三個人,的確都是我殺的。”
“王春蘭、劉欣、吳美桂,全都是我殺的。”
即使第一個死者已經死去十二年,可符方依舊記得她的名字。
他其實沒想殺人,只是要怪就怪王春蘭倒黴。
符方還記得,那天他去看了家老中醫,確定了,他自己沒生育能力,其實何止沒生育能力,他能力都不太行。
事關男人尊嚴,沒有人聽到這話會高興,符方掀了老中醫的攤子,悶著頭往河邊村走,路過田埂時,突然就聽到了一道歌聲,還挺歡快,是個女人在唱。
符方當時就想啊,憑啥他人生灰暗,那女人還這麼開心,老天真不公平。
於是他腳步一頓,鬼使神差地,就朝著玉米地走了過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地上,而他的雙手死死掐住了王春蘭的脖子,人已經沒氣了,翻著白眼,眼睛死死盯著他。
符方知道,她肯定認出自己了,為了不被抓去坐牢,他沒辦法。
第一次殺人。
符方驚慌失措,落荒而逃。
那段時間,他天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盯著本地新聞聯播看,各種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嚇一跳。
符方覺得,他運氣太好了,當天下了一場大雨,第二天,隔壁村死人了的事才傳了出來,說什麼的都有,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到他自己。
漸漸的,警察也不來了,符方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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